再去數里,有人懸空十余丈盤膝而坐,靜靜面向旭日升起的方向。從他的背影與服飾看去,應為禹天仙尊無疑。
紅衣舉手示意。
眾人急忙收住去勢,紛紛落在百丈外的浮冰之上。
于野趕到近前,已無立足之處,遂就近找了塊浮冰,卻有人搶先落下身形。
青衣?
于野沒有避嫌,飄然而落,又怕惹來猜忌,與她點了點頭。
歸元子與奎炎、邛山盤旋一圈,竟舍他而去,匆匆忙忙落向另外一塊寒冰,僅有九芝、九寶陪伴左右。兄弟倆也是有些不知所措,顯然頗為懼怕那位青衣女子。
“哼!”
青衣沖著于野瞪了一眼,傳音道:“你敗壞我的名聲,本仙子那么令人可憎?”
歸元子素來有恃無恐,奎炎與邛山也是膽大妄為之輩,使得如此三人畏之如虎的女子,誰又敢輕易招惹?
于野的嘴角一撇,淡淡笑道:“且不提曾經的誤會與過節,本人頗為敬重青衣道友,你一個女子能夠修至合體境界,足以傲視幽冥仙域!”
他沒說假話。
幽冥仙域雖大,合體修士寥寥無幾,尤其一個女修,他是由衷的敬佩。
“呸!”
誰想青衣并不領情,便聽她啐了一口,叱道:“你夸贊紅衣,姑且由你,卻不得將我二人相提并論,她不配!”
“這……”
于野愕然無語。
閑聊兩句罷了,怎么又扯到紅衣呢?
記得紅衣前往凡域之時,應為煉虛修為,返回幽冥之后,想必已修至合體境界。青云山的霓裳雙姝,均為仙子,又是同門姐妹,怎會成了冤家仇敵呢?兩人與歸元子之間,究竟發生過什么?
“呵呵!”
便于此時,笑聲響起。
海面之上,并無任何變化,而懸空而坐的禹天已轉過身來。只見他衣擺飄飄,長須隨風,神態隨和,卻又令人不敢睥睨。只是他的臉上帶著些許倦色,舉手道:“本尊忙碌了一個月,工夫沒有白費,這個月的十五,星門便將再次問世,卻僅有短短的一個時辰,良機一縱即逝啊。所幸各位已如約而來,于野……”
他遠遠看向于野,欣慰笑道:“呵呵,本尊等待了數百年,你果然還是來了。據傳,唯有應劫之人,方能開啟星域之門。而你持有神器,機緣在身,天命所歸,此番必然不負眾望!”他的眼光掠過青衣,搖了搖頭,當他看向九芝、九芝,竟然好奇道:“咦,這兩個小子也來了?”
于野站在浮冰之上,昂首不語。
雖然早有所料,而禹天親口說出他等待了數百年,只為等待一個山野小子走出大山、越過大海、來到幽冥仙域,他還是忍不住暗哼一聲。
歸元子騙他是圣人,如今禹天又稱他為應劫之人,無非借用他的神器罷了,卻枉費了多少心機與口舌。
而禹天竟然認得九芝、九寶?
于野看向左右。
身旁的兄弟倆怔怔而立,面面相覷,忽然雙雙跪下,出聲道:“師尊……”
青衣似乎也是始料不及,卻冷眼旁觀。
“嗯,當年本尊前往妖域游歷之時,意外見到一對孿生兄弟,便以丹藥與功法打造了一番,難得兩個小子不忘師恩!”
禹天伸手拈須,含笑又道:“于野,能否賞我一個薄面,讓他二人回歸師門呢?”
于野愕然片刻,后退兩步,擺了擺手。他想顯示他的大度從容,卻雙眉淺鎖、臉色發冷。
記得九芝、九寶說過,兄弟倆的機緣造化來自一位不知姓名的神秘高人。誰想那位高人竟是禹天,難道這一切又是他的蓄意為之?
倘若如此,幽冥之門的那場殺戮豈不是與禹天有關?也幸虧今日揭曉了真相,否則兩個家伙隨時都會為他帶來致命一擊……
“哈哈,師尊!”
“師尊啊,我兄弟倆終于找到您老人家!”
九芝、九寶興高采烈一躍而起,雙雙飛到禹天的面前,再次以師徒之禮拜見。而禹天也是開懷大笑,吩咐紅衣認下兩位師弟,又示意在場的眾人加以關照,然后揚聲說道——
“五日后的月圓之夜,星門便將再次問世。屆時,于野務必全力以赴,與本尊聯手開啟通天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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