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教富
已經有五個月身孕的顧寧身子越發的沉。
倒不是說她胖了,也不是她重了,而是懶了。
這種慵懶同她的性格逐漸融合,整個人的氣質都在發生改變。
再搭配她日漸豐盈的臉蛋兒,總是會給李學武一種國泰民安的感覺。
夫妻兩個吃得了晚飯,便一同到了客廳喝茶。
顧寧喜歡喝茶,不過是小口的喝,慢慢飲。
而李學武卻是不一樣,他習慣了牛飲,一口就要喝個痛快。
所以有的時候顧寧說他是老牛嚼牡丹似的糟蹋和霸道。
沙發前面的壁爐里照例是燒了木柴的,韓建昆在吃飯前還填了火。
這會兒的兩人誰都不說話,一個看書,一個看報,很是安寧。
安寧的條件來源于李姝大魔王有韓建昆抱著在餐廳玩積木,家務又有秦京茹去操持。
跟李學武很意外的一致,韓建昆也喜歡小孩子。
雖然他的性格不是很容易相處,但李姝卻很喜歡這位經常在她家出現的叔叔。
晚上這會兒她能讓叔叔帶著她去找積木、找玩具、翻柜子,想干啥都行。
最能讓她安靜玩耍的,可能還有來自于小姨的嘮叨。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秦京茹在這個家里說話的比例越來越多。
趕上李學武談興正濃的時候,她可能還會收斂一點。
但在大多數時間里,整個二層別墅里,就都是她的聲音。
“我就說腥氣吧,你瞅瞅這飯盒,刷兩遍還有味兒呢!”
秦京茹嘴里嘚嘚嘚地說著,手里還拿著那飯盒示意給餐廳的韓建昆看。
韓建昆只是默不作聲地給李姝擺積木,然后由大魔王一拳打倒。
“好玩意兒都糟蹋了”
秦京茹也不在意韓建昆是否會回復自己,只要不是兩個人獨處的時光里,對方多是以啞巴的身份存在。
可今天卻是一反常態的,聽見秦京茹還在抱怨晚飯的鴿子烹飪手藝差勁的時候,正在擺積木的韓建昆冷不丁地插了一句:“你討厭的不是手藝,而是人吧”。
他這話說完,廚房里瞬間安靜了幾秒鐘,隨后便見秦京茹噘著嘴站在了廚房門口。
李姝抬頭望了過去,見小姨的眼睛瞪得比她那池魚的眼睛還要大,好厲害呀!
“你說啥?!”
秦京茹就像是個炮仗被韓建昆的一句話給點燃了。
“你把剛才的話再給我說一遍!”
“我說什么了!我討厭誰了!你給我說清楚!”
韓建昆自然是不會跟她掰扯的,就算是要講,也不會在領導家里講。
他的話說完就不管了,好像不是他說的一般。
李姝敷衍地一拳打倒韓叔叔摞起來的積木,隨后小手一指廚房。
“……”
韓建昆被媳婦兒說了倒是沒什么,可看著李姝的動作和表情,差點眼淚都下來。
可見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了!
這小丫頭才多大點兒啊,就知道攢事了!
你看她那小表情,分明是在告訴韓建昆,廚房里的秦京茹在說他,快點揍她!
……
秦京茹的聲音有些憨憨的,傳到客廳的時候就剩下埋怨了。
顧寧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目光看向李學武,那意思是你不去看看?
李學武卻是將手里的報紙翻面,給顧寧回了一個安心的眼神,便繼續看了起來。
人家小兩口打情罵俏的,他去摻和什么。
這是在他家里,就算是真的有矛盾,兩個人還能打起來咋地。
事情的起因他都了解,在飯桌上他已經點過韓建昆了。
男人嘛,有的時候就很幼稚,很小心眼的,在感情事上容易鉆牛角尖。
李學武帶回來的鴿子,她也不知道怎么聽的,就以為是傻柱做的。
要說起他們之間的破事,這一晚上都甭指著消停了。
韓建昆對這些也是有所耳聞,他并不在意秦京茹過于“復雜”的過往,就是話趕話,被對方磨的沒法了。
李學武對他們小兩口之間的感情基礎還是比較信任的。
韓建昆這人內秀悶騷,又受家庭教育影響,絕對不會跟秦京茹動手的,更不會跟女人一般見識。
秦京茹就更不會動手了,她就會瞎吵吵,嘴上不饒人罷了。
真相處的時間久了就會發現,她在生活中表現出各種各樣的憨厚一面。
所以顧寧示意他的時候,他選擇了作壁上觀,這家里太安靜了,時常聽一聽吵架也挺有意思的。
你就說,這老百姓的家里,哪有上嘴唇不碰下嘴唇的,兩口子過日子不吵架還能叫兩口子?
哎!李學武和顧寧就不吵架。
他還說人家韓建昆和秦京茹兩口子奇葩呢,他和顧寧更奇葩。
一個理智又睿智,一個沉默又通透,兩口子就算是想找個吵架的理由都沒有。
哎~生活索然無味啊~
這么大的房子里,如果他不說話,李姝不吵吵,就像沒人住一樣。
李學武喜歡生活氣,喜歡房子里有人氣,李姝吵鬧也好,秦京茹大嗓門也罷,他從來都沒說過。
也是了,顧寧好像也沒提醒過秦京茹要注意點,這兩口子在一個頻道上,此刻都選擇了看熱鬧。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李姝不也是如此嘛。
什么玩具啊,什么積木啊,在聽著小姨叨叨叨的時候她都沒了興趣。
韓建昆給她又摞了一幢“高樓”可她看也不看。
一會兒看看廚房的小姨,一會兒看看沉默的叔叔。
她鬼機靈的,正是接觸外界事物,學習新知識的時候,對什么都好奇。
“我一天天的就夠辛苦的了,你還氣著我”
秦京茹收拾好了廚房,撅著嘴走出來,手里拎著條墩布,開始拖地。
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當你老婆開始做家務,尤其是拖地的時候,這個家其實就沒有你的位置了。
無論你站在哪兒,無論你正在做什么,哪怕是喘氣都是錯誤的。
所以見著她出來,手里還拎著墩布,韓建昆也是手疾,抱了李姝便站了起來。
“玩完就不收拾唄!”
秦京茹就是想撒氣的,可見著韓建昆避戰,已經出了餐廳,她只能斜著眼睛抱怨了一句。
這又不是她家,李姝這小壞蛋玩的玩具,她還能說李姝咋地。
一邊收拾著茶幾上的玩具,一邊在嘴里嘟嘟囔囔的說著。
“等回家的,等以后有了孩子的……”
女人都是記仇的,韓建昆今天給她造成的心理傷害,在未來她都要報復回來的。
養活孩子辛苦?
哼!給你生十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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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
叮鈴鈴~
……
夜里十一點多,李學武便聽見書房的電話在響。
可能是被這突然的聲音嚇到了,在小床里睡的李姝也哭了出來。
“把孩子給我”
顧寧瞧見李學武去哄孩子,拉著了床頭的燈,示意他趕緊去接電話。
兩人睡的都足夠沉,如果不是李姝哭了,興許就聽不見電話動靜了。
響了這么長時間都沒有掛斷,顯然是有重要的事。
依照李學武現在的級別,電話必然是要通到家里的。
“嗯,我是李學武”
“李副主任,出事了,是魔都那邊……領導讓我提醒你收聽新聞”
“我知道了”
電話是栗海洋打過來的,他越聽眉頭皺的越緊。
等對方解釋了個清楚,他緩緩地答了一句,隨后掛斷電話。
午夜的窗外黑漆漆的,可卻隨著這一通電話開始,遠處的黑暗漸漸的出現幾點星辰。
李學武走到書房窗邊往外看,一盞、兩盞……就是對面那條街道的住戶也有幾家的二樓亮起了燈光。
海運倉這邊的鄰居李學武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誰是誰,更沒有街道的人來做調查或者聯系什么的。
互相不了解,互相都防著,好像有什么緊要似的。
他能聽到李懷德的示警,那其他人的消息又是從何而來的?
“出了什么事?”
顧寧的聲音從主臥那邊傳來,是李學武聽了電話以后許久沒有回去,她有些擔心。
李學武再看了一眼窗外,這才在清冷的月光中走回了主臥。
“是李主任的秘書,有工作要辦”
看著李姝眼角掛淚,趴在顧寧的懷里一抽噠一抽噠的,甚是委屈。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顧寧的目光里充滿了擔心,尤其是在看到李學武緊鎖的眉頭,她知道能讓她男人為難的事情不多見。
李學武沒有回答,而是將小客廳的收音機搬到了臥室,連通電源后便調整旋鈕到了熟悉的那個頻道。
剛調整好頻道,收音機里便傳來了他特別熟悉的那女人的聲音。
這夜里都要宣傳的新聞著實要嚇人一跳的,尤其是對方親自錄播,更是將這條新聞的影響力推向了。
顧寧抿著嘴看向李學武,想問問他是什么個情況。
可李學武也在思考這件事將要產生的影響,尤其是李懷德讓栗海洋打來的這通電話。
能讓兩人同時關心和關注的,唯獨軋鋼廠,而軋鋼廠近來能跟外界掛鉤的也只有那一件事。
如果他們的身后,或者直接關聯到這個影響,他和李懷德又如何應對。
李懷德是出了名的墻頭草,地地道道的投機者,十足的正客。
你讓他從一而終,你讓他堅定主義,你讓他舍己為人,那都是放屁,都是笑話!
他不能輸,他好不容易掌了權,他怎么可能允許自己失敗,將軋鋼廠拱手讓人。
就他做下的那些孽,真要是下去了,還不得上斷頭臺啊。
所以現在出了事,李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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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學武微微仰頭,再次打量了對方一眼,笑著說道:“長得有點像”。
“才不像我呢,丑死了~”
于麗被她弟弟惹煩了,這會兒真是看不見都討厭。
她弟弟也不是個乖巧的主兒,這會兒當著李學武的面兒給他姐姐回道:“您說我,還是說您自己啊?”
“去~滾邊啦去~”
于麗氣急了,抬手就要扇于喆,嚇的對方連連往后躲。
見姐姐不待見自己,領導又來了,于喆也知道這一關算是過了,趕緊跑路才是對的。
所以邊躲著邊往出跑,路過李學武的時候還笑嘻嘻地問呢:“領導,啥時候需要司機,我給您開車吧”。
李學武聽見他的話,再看了看院里摔的滿身傷痕的自行車,實在是不敢答應。
“騎自行車都掉溝里,還開車!你去開飛機得了!”
于麗追著他到門口,嘴里仍自忿忿地罵著。
看著已經跑遠的于喆,她又罵了幾句,這才順氣。
轉回身看了李學武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等回頭我去換了新件”。
“算了,反正都是你騎著”
這車子就是李學武買的那臺“升職加薪”版,不過已經好幾個人在騎了。
于麗從四合院來這邊比較遠,坐公交不方便,就把李學武的車子騎走了。
她弟弟于喆來過這邊幾次,知道她有車子,這次是借著出去帶心儀的姑娘玩。
甭說親弟弟開口了,還是有這么正當的理由,她哪里能說不借。
好么,就那么個皮小子,這車子還回來的時候就成這副德行了。
李學武不知道還好,她偷偷去修就算了,可現在被正主抓了個正著,她真是有些沒臉了。
“我會修好的”
于麗有些倔強地把車子推到了棚子里,看著李學武進屋的背影抿了抿嘴唇。
拿人家的工資,住人家給的房,再糟踐人家的東西,怎么都說不過去的。
李學武是真沒在意這個,進了她的辦公室便開始看桌上的文件。
早就說好的,以后每周日他都得來這邊坐班了。
一個是處理俱樂部的工作,另一個是東風那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