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人沒了
“談崩了?”
于麗看著黑夜里隨燈光恍惚間變換神情的李學武,試探地問了一句。
李學武扭頭看了她一眼,問道:“西琳還在等?”
“是,正在辦公室”
于麗伸手幫他緊了緊身上的大衣,輕聲安慰道:“工作不要急,慢慢來,你可以的”。
“你總是對我抱以信心”
李學武微微一笑,道:“工作沒事,談話其實很順利,我是在想其他事”。
說完拍了拍她的胳膊,拉著她的手一起往回走,嘴里感慨:“共患難易,共富貴難啊”。
于麗攥了攥李學武的大手,并沒有說什么,只是陪著他一起走。
她知道,李學武的話不是在說她,可并不妨礙她自我檢討。
在處理弟弟與蘇晴一事上,她得承認是自己有了貪心和私心。
當然,這件事并沒有造成什么后果,于喆也沒再來過俱樂部。
只是在李學武的心里,她的地位可能要受到影響。
除夕的那天夜里,與雨水分享自己的感情經歷,不全是給對方提個醒,也有內心壓力郁積,不吐不快。
說真的,又有哪個女人希望與更多女人分享一個人男人呢。
尤其是男人身邊的女人因為各種情況被分成幾個類別的時候。
于麗難免的要想,自己對于李學武來說,是不是不可或缺的那一個。
同時回歸本身,她也在思考,自己的人生是否就是這樣了。
如果再找一個合適的男人組建家庭,生兒育女,還能不能擁有完整人生。
毫不懷疑地說,李學武一定不會阻止她,更不會干擾她,甚至會送上祝福。
且在這里的工作、之于他對自己的信任,以及未來工作的方向,并不會受到什么影響。
兩人都很清楚,對方之于彼此,既然不是名正順,更沒什么一紙保證,何談天長地久。
可能隨著時間的推移,攤子越來越大,加入進來的人會越來越多,她的作用越來越小。
直到他不需要她的時候,兩人之間的關系也就點到為止了。
于麗不敢想象那一天會什么時候到來,但她不能保證這一天是永遠永遠。
被李學武牽著手,也只敢在夜里走一走,就算他愿意,她也不敢奢求。
如果她是雨水,她一定奮不顧身地愛上李學武,哪怕是活在陰影里,也要在一起。
管他什么公序良德、離經叛道,人這一輩子才短短幾十年,過去了誰還會記得你。
只是她沒有這個資格和本錢,只能努力做好他需要的事,做他需要的人。
就像等在辦公室里的西琳,看李學武也是可望而不可求。
不過剛剛兩人也談了談,西琳比她要成熟,更看得開,也許今年就有成家的打算。
于麗想象不到她是如何下定決心,走出這一段求而不得的經歷。
除夕過后,她便開始忙著俱樂部的工作,還得抽空回家看看爹媽。
有時間又得幫沈國棟忙站里的工作,以及大院里的人情。
傻柱雖然不是回收站里的人,但他們全家都吃回收站里的飯,這份情斷不開。
迪麗雅生產,于麗去醫院看了兩次,回家后又拿著雞蛋看了一次,只等著傻柱擺酒再熱鬧了。
沈國棟和小燕的事情也快,小燕的年齡一直都卡著,興許先結婚,后辦證,這還不知道怎么說呢。
不過有一遭事她聽說了,擱在心里挺牙磣的。
“你最近回大院了嗎?”
于麗扭頭看著李學武說道:“閆解放搬到葛淑琴屋里去了”。
“是嘛~”
李學武好像還在思考著什么,被她冷不丁的開口所打斷,這才驚訝地問了一句。
是了,能讓李學武驚訝的怎么可能是這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是了,能讓李學武驚訝的怎么可能是這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于麗自知眼界就這么短淺,除了俱樂部,就是四合院,再多一點就是回收站的延伸了。
可能覺得自己的話題擾了李學武的思考,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瞧我,啥事都說”。
“呵呵,心里不舒服?”
李學武晃了晃她的手,說道:“你要是嫌來回跑辛苦,就住在這邊好了”。
“不是那個意思”
于麗現在也是經常住在這邊,只是趕著年節了,她的房子總不好空著。
一般都是回收站誰有空了幫她填一把柴火暖暖炕,回去要是涼了再引就是。
“都二月中旬了,再一個月都開春了,有啥不方便的”
于麗抬起頭,看著李學武笑道:“就是想跟你說說話”。
“嗯,我也是”
李學武的嘴,哄女人那都是張口就來的,就于麗這樣的,他能一起哄八個。
“閆家說什么時候擺喜酒?”
“你就損吧你~”
于麗笑著嗔了李學武一句,甩了甩他的手,道:“真擺喜酒你要去啊?”
“你還別說!”
李學武抬了抬眉毛,道:“就依著我跟三大爺的感情,說啥我也得去,就是請假都得去”。
“就沒溜兒吧你!”
于麗翻了翻白眼,道:“他們家都打熱毛子了,分家了都”。
“又分家了?”
李學武抬了抬眉毛,這是分下半夜人沒了
于麗嚇了一跳,隨即看著李學武臉上的苦笑,以及西琳嘴角的欣喜,就知道是個玩笑。
“那敢情好了,你可算是得償所愿,我是不是回來的早了?”
她作勢拿起暖瓶道:“要不我再打壺熱水去?”
“哎呀~”
西琳被她說的有些嬌羞起來,嗔著說道:“我就是鬧著玩的”。
“我還以為是真的呢!”
于麗笑著給她和李學武的茶杯滿了熱水,嘴里說道:“要是真的,你這就算是一步登天了”。
“他這個天太高了,攀著太累了,算了吧”
西琳整理了自己的情緒,笑著說道:“我還是喜歡葛林的簡單,說什么是什么”。
“造孽啊”
李學武玩笑道:“他還是個孩子呢!”
“去你的,我們那過十六就男人了”
西琳強調了一句,好像是在給自己老牛吃嫩草證身。
于麗坐在了李學武的身邊,推了他一下,道:“說點好的,這是喜事了”。
“當然,當然是喜事”
李學武確定道:“她能選擇葛林我第一個是同意的,好事,喜事”。
他想了想,對西琳說道:“你們的戶口還在帕孜勒那里,回頭我叫國棟給你們弄套房子,單立戶頭,到時候結婚也方便”。
“太遠了,年底呢”
西琳說道:“我還沒問葛林的年齡允許不允許登記,如果不成,還得等一等”。
“等什么,這就是最好的時候”
于麗在一旁出了主意,道:“跟國棟他們一樣,先結婚,后領證,又不耽誤過日子”。
“再說了,你們要是著急要孩子,跟街道協調一下就過去了”
她看向李學武示意道:“王主任那邊不追著這件事,就沒有人胡亂搭茬兒”。
她看向李學武示意道:“王主任那邊不追著這件事,就沒有人胡亂搭茬兒”。
“嗯,可以,我看可以”
李學武緩緩點頭道:“三舅都有孩子了,彪子媳婦說是也有了,咱們這下一代都可以趕在一處,好事”。
他示意了于麗道:“回頭孩子多了,咱們自己辦個幼兒園,條件給的足足的,是吧”。
“你可真敢想!”
西琳的臉上也露出了幸福的微笑,道:“真生了那么多,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上班了”。
“這話說的,生孩子當然是要緊的”
李學武認真道:“只要你愿意生,十個八個的,咱們都供養得起”。
“咦~生豬仔啊~”
西琳笑著嗔了他一句,隨后說道:“等我回去跟葛林商量的,我們不辦事情,大家知道就行了”。
“都成,反正我的心意到了”
李學武示意于麗去拿桌上的文件,是有關吉城工作的。
“明天你到鋼城后,先跟彪子對接一下,有個了解”。
從于麗手里接過文件,翻開找到吉城的部分,便就著于麗,同西琳談起了去年的業務總結,以及今年的工作計劃。
于麗和西琳都拿著筆記本在記錄,有涉及到需要討論的,兩人也會放下紙筆,與李學武溝通。
主要還是西琳跟李學武匯報和請示,同于麗之間的溝通今天上午就已經完成了。
去年設在俱樂部的辦公室還只是輔助李學武來完成業務管理工作。
今年開始,辦公室主任于麗,與各分站負責人基本上都見了一面,有了合作的前提。
在工作計劃中,是有于麗從李學武這邊延續工作計劃,照單執行并做出反饋調整的。
于麗在工作中不會有業務主觀決斷,但會依照李學武給出的意見和計劃對各分站進行業務分配和收集反饋。
辦公室的職能加強了,各地聯系緊密了,李學武的工作輕松了。
——
送了西琳去休息后,于麗回來發現李學武還在辦公室。
“還不回家?”
她看了看墻上的時間,這都九點過了,知道李學武不在外過夜的。
李學武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說道:“走,這就走,腦子里有事愣神了”。
“不讓你走了!”
于麗嘟著嘴攬住了他的脖子,嗔道:“你就會勾搭我!”
“冤枉死我了~”
李學武好笑地說道:“我真是想事情耽誤了,我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走可以,但我得允許”
于麗嬌嗔著推了他在沙發上,不無抱怨道:“你都多長時間沒要……”
多長時間?
李學武不記得了,大概一個小時多一點吧。
主要還是今晚得回家,他不回家韓建昆就回不去,韓建昆回不去秦京茹就回不去。
真要人家小兩口分開睡怪不好意思的,他可拉不下這個臉。
今天是周六,有應酬,順便跟西琳把事情談完了。
她回來都快一周了,要是再不見,真就得在火車站談了。
西琳從京城往回走,先到鋼城打個站,同鋼城回收站的人熟悉一下。
這段時間彪子回來京城,必須得有個穩妥的人把控局面。
相比于吉城,鋼城更加重要,如果不是年節,李學武也不會允他回京。
今年軋鋼廠要在鋼城布局,回收站也在那布局。
其他地方聯合貿易就是端口,可鋼城以后就是集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