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剛才,他的模樣堪稱乖巧。
陸停舟見她笑盈盈地看著自己,目光閃了閃,轉回正題:“陛下有兩個兒子已經成人,二皇子喜文,三皇子好武。與三皇子的斗勇好狠不同,二皇子待人禮賢下士,于文臣中頗有盛名。”
他慢慢道:“過了今晚,朝中會有一大批人爭著彈劾三皇子,咱們只管看熱鬧便是。”
池依依深以為然:“這樣我也能放心了。”
說完,她心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讓她不禁陷入沉思。
“這邊。”陸停舟扯住她的衣袖。
池依依這才發現自己差點走錯道。
她連忙往回走了幾步,手里的燈籠跟著晃了晃。
“又在發什么呆?”陸停舟從她手里抽走燈籠,舉在兩人前方照明。
池依依抱歉地笑了下:“我在想,您與二皇子交情如何?”
方才聽了陸停舟的分析,她不期然想起上一世的儲君之爭。
她從三皇子府里逃出,將罪證交給陸停舟,陸停舟只用了短短數日就要了三皇子的性命。
對方可是皇子,陸停舟再怎么位高權重,也不可能把人說殺就殺。
那時皇帝已病入膏肓,唯一能幫陸停舟對付三皇子的人只剩下一個——
儲君的另一人選,二皇子。
所以上一世,陸停舟站在二皇子的陣營嗎?
池依依對于二皇子不甚了解,單就前幾次接觸來看,二皇子無疑比三皇子更有儲君之風,難怪在朝中這么受人擁戴。
陸停舟聽了池依依的話,瞬間明白她的弦外之音,笑了下,懶洋洋道:“今晚之前,談不上什么交情。”
下之意,今晚二皇子在擒兇之事上幫了忙,多多少少有了幾分香火情。
池依依見狀,壯著膽子又問:“日后若有儲君之爭,您會參與其中嗎?”
陸停舟收了笑。
“你問這個做什么?”他眸色漸沉,“你對立儲有興趣?”
池依依搖頭:“只是好奇。”
她重生以來,自己的命運已經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她無法預測未來的走向,有此一問不過是出于下意識的關心。
她解釋道:“我如今扛了個少卿夫人的名分,免不了與朝廷的人打交道,陸少卿給我交個底,我心里才有數。”
陸停舟這才緩了臉色:“陛下未立儲,此事以后不可再提。”
他辭犀利,池依依垂了眼:“我知道了。”
她有些沮喪,剛才的氛圍太過融洽,讓她忘了朝廷忌諱,一時順嘴就問了出來。
陸停舟頓了頓:“你那繡坊入了官籍,你也是半個朝廷中人,像這樣的事不可與外人閑談,若實在好奇,與我說說就罷。”
池依依抬眼:“您不怪我妄議朝政?”
她琥珀色的雙眼映著燈火,帶著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陸停舟垂眸。
眼前的姑娘仍穿著一身喜服,這么熱的天,這身衣裳好看歸好看,卻十分厚重。
她還沒進府就受了一場刺殺,緊接著陪他治傷,跟他去外面看尸體,竟是一直不曾歇息。
“全京城誰沒議過朝政?”陸停舟道,“我只是不想你被有心之人套話,尤其與皇子結交更得小心。”
池依依兩眼微微一亮。
“我明白。”她笑道,“對于二皇子,我自會敬而遠之,不過六皇子找我要馬車,我卻是答應了他的。”
“六皇子尚未成年,暫不用擔心他卷入儲君之爭,”陸停舟道,“但他畢竟是皇子,能從梅貴妃手底下活著出宮,絕非天真無知之輩。”
池依依若有所思:“我上回進宮聽人提過,梅貴妃曾想把六皇子接到翠微宮撫養,卻因陛下拒絕未能如愿,照您這么說,六皇子也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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