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上這種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呆了半晌。
廖簪星低頭看了眼,床單上也洇開了一片鮮紅。她推開云亭,慌忙跳下床,無措地愣站。
“……對不起哦。”
云亭比她更慌,學校性教育的遮遮掩掩令他難免有月經羞恥。他局促極了,錯開眼不敢看她還在絲縷泌血的腿間,隨手拽了把床單胡亂蓋住血跡。
“沒、沒事,洗洗就好了。你有帶…衛生巾嗎?我…我下樓去給你買。”
“我帶了,”書包里常有女孩子間互幫互助應急用的幾片衛生巾,“但是內褲……”
內褲沒法穿了,她本來想說叫個超市外送,待會兒讓他幫忙拿一下。云亭卻騰地紅了臉,裹在套里更加昂揚的性器準確反映出他在想些什么。
“啊、這個,我給你拿一條新的……”
廖簪星坐在馬桶上,新奇地研究片刻男式內褲中間多出來的一塊布料。天馬行空漫想,似乎可以當口袋藏東西。
清理血跡花了點時間,等她從衛生間出來,云亭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出門了。廖簪星沒在意,小心走了幾步,確認寬松得從褲腿往里灌風的內褲不會掉下來,又不放心地往上提了提。
云亭回來得很快,開門便看到廖簪星穿著他的內褲走來走去。胯部布料邊緣被她往上扯,顯得光裸的雙腿更加修長。
“……你去床上休息吧?”
暗戀對象處于生理期,而自己在發情期就很不合適。他用力閉了閉眼,沒讓她看見下身,先一步進了臥室。
床墊上僅僅滲了指甲蓋大小的血跡。他便只扯了床單,拆了被套,熟練地換上新的。廖簪星坐在床角,看他收拾殘局,心里復雜得像粘稠的熱可可被攪來攪去。
薄薄的空調被蓋在她腿上,她反復捻著嶄新被套布料,開口問道,“你剛剛去做什么了?”
語氣似乎有點興師問罪了。像貓貓嗷嗚嗷嗚抱怨鏟屎官回來得晚,沒有舒適的人肉靠墊。
云亭便把袋子提過來,耳朵不知道是不是被外面的晚風吹紅的,幾欲滴血。
“我去買了夜用的…衛生巾。還有暖貼和布洛芬。”
前后桌快一年了,他很熟悉廖簪星用什么牌子。樓下便利店很好找,夜用只需要拿那個最大的數字。
廖簪星還在猶豫要不要說“我不痛經不需要吃藥”來打破這種對她有些過于溫馨的氛圍,云亭又起身出去。緊接著從廚房傳來熱水壺蓋彈開的清脆咔噠,然后是水開后特有的咕嚕咕嚕水流聲。
他一手握一手托地端著玻璃杯折回,放上窄窄的床頭,和他的眼鏡挨在一處。熱氣裊裊騰起,應該是兌過了涼水,看著沒有很燙。
相顧無。云亭垂著眼睛,目光落上腳邊的床單,還有她之前脫下來的校褲,“……我去洗一下。”
廖簪星闖了禍總是很安靜,她抱膝而坐,一聲不吭看他蜜蜂似地進進出出忙忙碌碌。沾血的衣物浸在冷水里,床單掖平,空調打高,將被子妥帖裹好她赤裸的雙腿,目之所及簇然一新。
云亭在衛生間洗完衣服,忽然甩甩手上水珠又進來,抿唇看了她一會兒,去衣柜里翻了件厚實的運動衛衣遞給她。
仍然需要制冷的夏夜,空調溫度已經被他調到了29度,只穿短袖并沒有很冷。廖簪星也盯他。眼尾溫柔下垂,耳朵燒紅不退。沾水的手指蜷握,手臂上青筋微微鼓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