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歌羞憤難當。
她覺得所有的人都在置疑她,都在笑話她。
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她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
“什么情況?”明探微小聲問。
張鄠低笑,“曹操背時遇蔣干。人走霉運的時候,什么事都不順利,作首詩都能是剽竊的。”張鄠前世見過宴會上的江浩歌,也知道江浩歌所作的那首詩。
那首詩超過了江浩歌一個七歲女童應有的水平。
前世張鄠曾經無意中聽到江浩歌和固原郡主的談話。固原郡主責備江浩歌不如小時候聰明,七歲時便能寫出《折桃花》這樣的佳作,如今并沒有太大長進。江浩歌告訴固原郡主,她其實不會寫詩,那首《折桃花》的作者,另有其人。固原郡主忙問原作者是誰,會不會有麻煩,江浩歌說,她買過一本詩集,是孤本,作者已不在人世,不會有后患。
早在宴會開始之前,張鄠已經在做準備了。
提前讓這首詩刊印出來,毫不費事。
詩集先印出來,江浩歌的詩后作出來,自然是抄襲。
江浩歌休想再像前世那樣,裝才女,裝淑女,欺世盜名。
宣德侯府、忠王府也休想再像前世那樣,和信王府聯手,令誠王府沒有還手之力。
“她就是太倒霉了。”張鄠總結。
“我呢?我的那兩首詩是怎么回事?”明探微眼神清澈。
張鄠微笑,“你在走好運。好運來的時候,擋都擋不住。”
“你不光今天有好運,以后一直會有。”
第44章044
江浩歌由云端跌落污泥,六神無主。
她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什么會落到這步田地。
本來應該萬無一失的,為什么翻車了?
“湄湄,你快說話啊。”固原郡主快急死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江浩歌泫然欲泣。
情況急轉直下,客人們的眼光全變了。
方才看江浩歌是個小才女,清雅出眾,現在再看江浩歌,從頭到腳都顯得小家子氣。
“白自雄雖稱不上家喻戶曉婦孺皆知的名詩人,但也是位正經詩人,人家詩集才印出來沒幾天,怎么就遇到這種事了?”
“白自雄確實不出名。可白自雄再不出名,人家詩集也印出來了。詩集印出來,總會有人買,事情總有敗露的一天。江大小姐難道想不到這一點?”
“方才我看這位江大小姐,覺得她一臉聰明相,現在再看,覺得她一臉蠢相。”
“對,一臉蠢相。”
忠王府的人聽著這些風風語,肺都快要氣炸了。
忠王妃快要撐不住了。
她本來是帶著固原郡主、江浩歌來露個面,讓大家看看她的女兒、外孫女是多么的出色,誰知道是來出丑的?
王氏、趙氏,還有孟詩和孟諳,心里都在埋怨。
固原郡主和江浩歌,也太會給忠王府惹事了吧?這些人都以為忠王府已經倒霉到了極點,沒想到接下來的事情更讓她們痛斷肝腸。
宮里來了位內侍官,點名要見固原郡主。
因這位內侍官要求立即見到人,一刻也等不得,公主府的知客便陪著內侍官來到了花園。
內侍官的服飾、外表和普通人截然不同,他一來,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
內侍官在向固原郡主問話。
內侍官的神態表情不怎么客氣,咄咄逼人。
眾人有各種各樣的猜測和議論,“固原郡主一定是有事了,會是什么事呢?”“固原郡主若是有事,一點也不稀奇,老宣德侯和宣德侯還在牢里呢。”“依我說,固原郡主跳得太高了。她公公和丈夫還在獄中,她不僅來參加宴會,還如此張揚,簡直是藐視朝廷。”
固原郡主一開始還算鎮靜,后來越來越慌張,“宣德侯府確實有一頂九翟冠,但我們已經向上官解釋清楚了,這是我母妃之物,暫時存放在侯府而已。”
內侍官冷笑,“這頂九翟冠乃銀作局的匠人阿風所制,阿風好賭,欠下賭債,七年前被人砍了手,所以這頂九翟冠至少七年前便完工了。七年了,忠王妃之物,一直寄存在侯府?”
固原郡主額頭冒汗,“這個……這個不是已經跟上官解釋過了么?他們也沒有說什么……”
固原郡主心中慌亂。
抄家的時候確實抄出了這頂冠,但解釋過后便沒有動靜了啊,為什么今天舊事重提?
忠王妃自然要替固原郡主說話,“那頂九翟冠確實是我的,是我忘記了,一直存放在我女兒房中。”
九翟冠是在固原郡主的正內室抄出來的,抵賴不了。
按照朝廷禮制,九翟冠只有皇妃、太子妃、親王妃和公主才有資格戴。固原郡主確實是沒有資格的。如果固原郡主用了,屬于僭越,這個罪名可大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