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許多人都圍過來了,旁觀,旁聽。
這樣的熱鬧,自然少不了明家眾姐妹。
明探微笑了笑,“按照忠王妃這樣的說法,咱們朝中各位王妃公主的女兒,閨房之中都可以珍藏著和自己品級不相應的珍寶了。這樣豈不是亂套了?”
明婉愉附合,“對啊,這樣豈不是亂套了?”
明向欣嘲諷,“忠王府的諸位公子都可以在衣裳上繡五爪龍,如果被人看到了,就說是替忠王穿的唄。”
明和暢早就看固原郡主不順眼了,“依我看,這不是什么暫時存放,是有些人把自己當公主了吧?”
“你胡說!”固原郡主大驚失色。
固原郡主把自己當公主,那不是說忠王要當皇帝么?
忠王再怎么地位超然,也當不起這樣嚴重的罪名啊。
這樣的話,提都不能提,一個字都不能提。
不只固原郡主,王氏趙氏和孟詩孟諳,也是激動憤怒,“再敢這樣胡說,休怪我們不客氣!”
明探微笑,“固原郡主,你想當公主么?”
“自然不想!”固原郡主語氣生硬,“本郡主向來守本份,可不像某些暴發戶似的,不知進退,不知死活。”
“那你別有用心,藏著頂九翟冠作甚?”明探微質問,“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要戴上九翟冠,以公主自居?”
固原郡主怒目瞪著明探微,恨不得沖過去咬上幾口。
明探微這是明知故問啊,那天明探微還專程去了趟宣德侯府,索要明瑯“遺失”之物。這頂九翟冠是明瑯的,明探微清清楚楚的知道,卻昧著良心這樣誣陷?
江浩歌一身的汗。
僭越?這個罪名在封建時代是很嚴重的啊。
江浩歌忽然想到了明探微夸下的海口。
明探微說不出三天,就能設法把固原郡主和江浩歌母女倆關起來。
當時江浩歌以為明探微純粹是吹牛皮,這時卻是細思恐極。
明探微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或許明探微真有本事讓她母女倆被關起來……
江浩歌又恐懼又憤怒,驀然沖到明探微面前,“是你搗的鬼!是你在設計陷害!”
明探微一笑,“你奈我何?”
江浩歌直哆嗦,“你真可怕……”
明探微反問,“我可怕?難道不是你們自己的作么?那天我專程造訪貴府,你們若是把我娘親的九翟冠交出來,哪有今日這場禍事?”
江浩歌腦子暈暈的,“你你你……你娘連郡主都不是,她有九翟冠,更是大逆不道……”
“那你可錯了。”明探微道:“八年前獲烏國王到京城晉見陛下,打算向我娘親求婚,準備了這頂九翟冠做為聘禮。那時我娘親已經成親了,獲烏國王不能如愿,但那頂九翟冠他不愿帶回國,便請示過陛下,贈送給我娘親。”
“這是陛下同意的,也是鴻臚寺有記錄的,公開、合法。”
“我娘持有這頂寶冠,合理合法,沒有一點問題。有些人硬要從我娘這里偷走,而且在抄家的時候被抄出來了,那可就惹禍上身啰。”
江浩歌被打擊得快要倒下了,“你怎么不早說……你太不善良了……”
明探微不由的搖頭。
這位江大小姐,她是永遠也不愿意找自己的問題,就會責怪別人啊。
明探微得了個“不善良”的評價,決定更不善良一點,“江大小姐你知道么,若是普通的侯夫人,便是藏了這個也不打緊,但你娘不行。因為她是郡主,因為她是忠王愛女。”
普通的侯夫人就算藏了九翟冠,也不過是虛榮心太強,不識大體,無禮僭越。但固原郡主不一樣,她藏了這個,章和帝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章和帝做為皇帝,對忠王這位異姓王,不可能不忌憚。
固原郡主想做公主,那不就是忠王想當皇帝么?章和帝怎么可能容忍。
忠王雄踞西北,實力強勁,章和帝不會輕易動忠王,但可以懲罰固原郡主,來敲打忠王。
“固原郡主,江大小姐,請吧。”內侍官聲音和平常男人不同,聽起來陰陽怪氣的。
固原郡主和江浩歌,面無人色。
忠王妃眼睜睜的看著固原郡主和江浩歌被內侍官帶走,肝腸寸斷。
當天,固原郡主和江浩歌母女倆被關進女牢。
忠王妃險些沒心疼死。
忠王妃央求忠王趕緊救人,忠王也是著急又心疼,但他沒有直接求見章和帝,而是先花重金在宮中打點,打聽為什么章和帝會派內侍官前往嘉善長公主府問話。
銀錢如流水般花出去,用了兩天的功夫,忠王總算打聽到,是明肅政在章和帝面前進了讒,說固原郡主這待罪之人意氣洋洋去了嘉善長公主府參加宴會,簡直是藐視朝廷法度,又故意提及在固原郡主房中抄出了九翟冠,“這九翟冠在固原郡主處應該存放至少有七年了。固原郡主也真是奇怪,難不成她厭棄了宣德侯,想做哪位親王的王妃?或者是嫌郡主的品級低了,想做公主,早早的便把公主的寶冠準備好了?”
忠王打聽到真相之后,氣得破口大罵,咆哮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震得忠王妃及侍女等人,耳朵發麻。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