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靜姝,只不過貪玩了一些,愛騎馬,愛打高爾夫,愛插花,愛打麻將,愛去美容院。
江書臣笑容收斂過后,儒雅英俊的臉上全是嚴肅,甚至還帶著微微的怒意。
“阿衡,以后這樣的玩笑,不要再開了。”
周自衡迎著清晨的微風,氣得胸口一陣窒息。
他扯了扯胸口的衣領,聲音像是淬了冰一樣寒冷,“江書臣,我建議你出門右轉,去醫院掛個腦科。”
這戀愛腦,該治一治了。
“你腦子才有毛病。你根本不了解靜姝,她確實心直口快,有時候愛說一些傷人的話。但她心不壞,她沒有心機。”
聞,周自衡冷冰的眸光里又有一絲無語。
隨即,起身,“你就當我什么也沒說,我要帶林聽和柚子去母嬰商城,你把江嘉樹帶回去。”
這個男人,油鹽不進。
不過這樣也好,江書臣沒有發現夏靜姝出軌的事情,也避免了對江嘉樹造成傷害。
這件事情,或許是他處理不當。
他應該換個方式,讓江書臣看清夏靜姝的真面目。
他朝遠處和柚子還有肚兜,玩得正嗨的江嘉樹望了一眼,這孩子從小就討人喜歡,周自衡竟然生出了一絲同情之心。
從小生活在破碎、算計、陰暗環境下的周自衡,深知一個不好的家庭環境會對一個孩子造成怎樣的心理陰影。
他看著快樂的江嘉樹,對江書臣道,“如果你發現了什么,希望你能把對嘉樹的傷害,降到最低。”
回應周自衡的,是江書臣的沉默。
他又看了一眼周自衡發給他的酒店房間號?
周自衡的為人,江書臣不是不知道,他從不會亂說任何一句話。
難道說,靜姝真的背著他,在外面有男人了?
他什么也沒有再問,接著嘉樹離開了周自衡的別墅。
……
一輛黑色的紅旗國賓,行駛在車道上。
江嘉樹坐在后排座的兒童安全坐椅上,和江書臣聊著在柚子妹妹家發生的種種事情。
江書臣有心事。
他回憶著最近乃至以前,他一直忙工作,經常夜不歸宿的情況。
他開始重新思考周自衡提醒過的話。
可是在江嘉樹的面前,他什么也沒有表現出來,臉上依然掛著陽光明朗的笑容。
“你要是喜歡和柚子妹妹玩,我讓小段叔叔經常送你來。”
“爸爸,我們不能搬到君悅府嗎?落落妹妹和柚子妹妹住在一起,站在樓上喊一聲就能聽見,我也想搬過來。”
“那爸爸看看柚子妹妹家附近,還有沒有二手別墅出售。”
“謝謝爸爸,爸爸你最好了。”
“……”
“爸爸,你不知道,媽媽經常不在家。你也不在家。我一個人太無聊了,要是能住在柚子妹妹隔壁,也就不用害怕孤單了。”
“媽媽最近經常不在家嗎?”
“何止是最近,是一直以來就這樣。她老是出去騎馬,打高爾夫,打麻將,就是不肯在家里陪陪我。”
聽兒子這么一說,江書臣反倒是打消了對夏靜姝的疑惑。
夏靜姝是和他結婚之前,便喜歡打高爾夫,騎馬,打麻將。
怎么能因為嫁給了他,當了他的老婆,就要剝奪她的這些權利?
夏靜姝一直都愛玩。
并不是因為嫁給他當了他的老婆后,才這么愛玩。
江書臣清楚地記得,那個時候,江嘉樹是意外懷上的。
結婚后,他們一直有做避孕措施,每次都帶套了,但是突然有一天夏靜姝還是懷上了江嘉樹。
那個時候,靜姝不愿意把嘉樹生下來,她覺得自己還沒有玩夠,不想這么早就當媽媽。
是江書臣,怕她流產傷身。
并且,夏靜姝懷上嘉樹之前,江書臣便做了好多個夢,夢里全是關于嬰兒的。
有看不清臉的小嬰兒跑過來抱著他的大腿;
還有他抱著小嬰兒,拿著奶瓶喂他,他吃飽喝足,還沖他打了個飽嗝。
還有小嬰兒坐在他的床尾,睡覺的時候聽到嬰兒的咯咯咯的笑聲,睜開眼便看見小嬰兒回頭叫他爸爸,真正醒來才知道那只是個夢。
江書臣是相信緣分的。
朋友之間,夫妻雙方,乃至是父母與孩子之間都有緣分。
這個孩子是因為緣分,才在他們帶了套的情況下意外懷上了。
當時他給夏靜姝做了很多思想工作,才說服夏靜姝把孩子生下來,并且保證只生這一胎。
生了江嘉樹后,江書臣不顧父母親人朋友的反應,堅定地做了結扎。
后來,靜姝生完嘉樹,得了一次很嚴重的產后抑郁,她沒有時候像以前那樣自由自在地玩耍,不能和姐妹們約會騎馬、打麻將、狂商場、打高爾夫,不能用很多她想用的化妝品,身材也走樣了,她想吃的冰的冷的辣的刺激的東西都不能吃。
是江書臣日日夜夜陪在她身邊,陪她做產后康復,月子還沒滿便陪她去逛商場買包包買首飾,陪她背著父母偷偷吃辣的,又陪在家陪了她整整一年,她的產后抑郁癥才好起來。
江書臣覺得,現在的夏靜姝在他不在家的時候,喜歡夜不歸宿和姐妹們打麻將,很正常啊。
他不應該因為周自衡的幾句提醒,便懷疑夏靜姝。
夏靜姝的身份,永遠是她自己,不應該被只是他的妻,更不應該只是嘉樹的媽媽,她永遠可以自由自在地做她自己。
這么安慰自己,江書臣似乎心情好了許多。
他把江嘉樹送回了靜悅別苑。
一輛黑色的紅旗國賓,停在別墅前寬敞的露天車庫。
車位上還有另外幾輛車,一輛國產定制比亞迪,那是江遇出事之前送給他的。
還有冰川酷白和烈艷紅的瑪莎拉蒂,以及一輛黑色的帶翅膀的賓利,還有一輛超跑賓利,這些都是夏靜姝的專車,全是江書臣送給她的。
其中少了一輛純手工打造的白色系帕加尼,這是夏靜姝昨天離開的時候,開走的那輛車。
江書臣停穩車子,熄了火,朝別墅里望去。
難道靜姝還沒有回來?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早上九點半。
如果連夜通宵麻將,這個時候應該回來了。
車子沒有停進車位里,小段走上來,拉開了車門,接過車鑰匙,準備幫他把車子開進車位里。
一只黑色的皮鞋,踩在大理石下。
下了車,三月初春的陽光明媚,映照著江書臣一臉的陰云,以及他緊繃的神色,“小段,太太還沒有回來?”
小段點點頭,“嗯,昨天我問過太太了,她說她自己會回來,不用我去接她。她打麻煩的時候,不喜歡我打電話過去。有一次我一早打過去,太太發了好大的火。所以我沒敢打她電話。”
“你也別放在心上。”江書臣拍了拍小段的肩,“太太發火,可能是因為剛好輸了錢。”
夏靜姝跟人打麻煩,可不是一千兩千的事。
通常都是幾萬幾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