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吳嬤嬤盛怒的話,帶頭的胡嬤嬤只是皮笑肉不笑的道:
“這便是你誤會了,不僅是大少夫人的觀墨軒,其他地方一概是這個樣子的。”
“侯府賬目吃緊,大少夫人從前管過家,自然也知道,所以二少夫人便將下人的月例折半,兌換成吃食用度,大家伙都很高興呢!”
吳嬤嬤冷笑了一聲:“大公子還在屋子里躺著呢,你便克扣了觀墨軒的月例銀子,難不成藥材也想克扣了?”
胡嬤嬤笑著拍了拍吳嬤嬤的肩膀:“老姐姐,你這可就錯怪我了!”
“藥材這種重要的東西,自然不會動,而不重要的牛乳之類,便先緩著供給,不僅是觀墨軒,就連觀云軒和所有院子都是一樣。”
“此事二少夫人已經稟告給了老夫人,是她點頭答應了,說要節約吃食,給下人們打樣,所以你就算是鬧到了賀老夫人面前,也是一樣的回答。”
宋熹之站在屋子門口,默默的聽到這里,才邁開腿去瞧了瞧放在院里的那些蔬菜吃食、布匹衣裳。
只是一瞧,便知曉了吳嬤嬤如此生氣的原因。
不止是她嘗嘗喝的牛乳燕窩沒了,就連送來的蔬菜瓜果品質低下,都蔫巴的,一點都不新鮮,像是放了好幾日了。
而入了深秋,天氣有些涼,可宋若安送來的卻不是各院常用的棗木炭,而是核桃炭。
若是燃了那炭,恐怕屋里煙火大的跟著火了似的。
從前宋熹之在宋府的時候,過得都不是這樣委屈的日子。
恐怕是宋若安知曉了是自己算計了她,故意在這里等著報復呢!
宋熹之冷冷的一笑,提著那炭火便丟在了胡嬤嬤的面前:
“觀云軒用的也是這樣的炭火?吃的也是這樣的吃食?”
胡嬤嬤恭敬的朝著宋熹之行了禮:“是這樣的呢!”
“都是從侯府外頭的鋪子送來的,那是掌柜們的選擇,不是二少夫人過手的。”
“若是您的吃穿用度和二少夫人有一點區別,那也定是掌柜們的有意為之。”
胡嬤嬤似笑非笑的捂了捂嘴,又是說的意味深長:
“誰知道外頭的掌柜竟是這樣拜高踩低,看二少夫人管家,二公子又入朝為官,眼瞧著便要青云直上了,便拿好炭火哄著。”
“而看您被剝奪了管家之權,大公子又在床榻上躺著,瞧著便不中用了,又對您從前看賬本的事情懷恨在心,才拿了這樣的東西來糊弄您!”
聽著她語中的嘲諷之意,觀墨軒所有人都含恨的咬緊了牙關。
可宋熹之卻只是淡淡的望著她:“好,既然你知道外頭的掌柜拜高踩低,是否應該把布匹吃食給我換回來?”
胡嬤嬤點頭,一張滿是褶子的老臉上藏著幾分陰險:
“換,是該換的!不過管家的事情多,老奴這次幫您換了,若是下次外頭的掌柜還如此這般,那也實在是沒辦法。”
這話的意思,便是在給宋熹之預告了。
不僅這次是低劣的吃食布匹,因為賀景硯躺在床上,掌柜們拜高踩低,所以日后還是。
“您知道的,外頭的掌柜都是侯府的姻親,根本動不得!除非您去找老夫人告狀,把那些討厭的掌柜悉數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