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熹之從晚香堂回來的時候,一路便感受到許多人同情的眼神。
等她回到了觀墨軒,青銅他們眼眸里的自責和同情都要溢出來了。
宋熹之一屁股坐在了軟榻上,古怪的盯著他們:“你們這是什么眼神?做了什么對不住我的事情?”
青銅幾人一聽這話,紛紛單膝跪地,朝著宋熹之告罪:“晚香堂的事情,屬下都已經聽說了。”
“是主子昏迷未醒,無法護著您,夫人,若是您想哭,便直接哭出來好了!”
哭?
算算時辰,此刻怕是拿到了管家之權的宋若安,在屋里偷偷哭吧!
宋熹之聽見這話,差點要笑出聲,還未等她開口解釋,卻又聽見三七絮絮叨叨。
“昨日給公子擦身體的時候,發現主子與以往不同,身體似乎有了些反應,想必在您的照顧下,他很快就能蘇醒了。”
“到那個時候,有公子在,便沒有人再敢欺負您了。”
“賀景硯有了反應?”宋熹之聽見這話,眉骨微抬,下了榻子便急急的往內臥里走。
賀景硯靜靜的躺在床榻上,意識緩慢回籠,隱約能聽見外頭細碎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說話。
他想要睜開眼睛,想要從床榻上爬起身,卻又覺得自己的四肢沉重無比,眼皮就像是被澆筑了鐵水。
就算是他使盡全身的力氣,卻也無法挪動分毫。
賀景硯的記憶只停留在他跌落下馬背的那一刻。
此刻,他清晰的意識到自己成了一個活死人,只能靜靜的躺在床榻上,不能動作。
身體不能動作,卻使賀景硯的感官變得更加的敏銳。
他聽見幾人步履匆匆的朝著內臥而來,似乎帶起了一陣微涼的風,緊接著又是有一道擔憂的女聲。
“三七,你說他有了反應,是哪里的反應?”
宋熹之必須確定這一點,若是賀景硯的眼球、四肢對外界有了反應,就說明他的身體在慢慢變好。
可若是那個沒有禮貌的大家伙……那只能證明他在耍流氓。
女人?他的營帳里哪來的女人?
一道悅耳的女聲傳到賀景硯的耳畔,使他渾身都防備的緊繃了起來。
還未等他開始思考,便感受到一雙柔軟又細膩的手,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肌膚相貼,傳遞著女子雙手的溫度,賀景硯甚至能聞見她身上淡淡的草藥清香。
他從未這樣近的接觸過女人。
這是青銅找來的女醫?
賀景硯全身的意識都集中在兩人肌膚緊貼的手腕處,他明白這位女醫是在為自己把脈。
思及此,他渾身的防備才松懈了下來,心中也不免對青銅生出了些許的責怪。
他從不喜女人近身,青銅怎可隨意安排一位醫女來觸碰他?
可賀景硯又是驟然聽見了青銅的聲音:“夫人,是屬下今早喂藥時,發現主子的眼球微微動了動。”
“這可是個好兆頭啊!您放心,他一定能醒的!”
夫人?
什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