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的帕加尼就這么從最頂層掉進了山坳,砰的一聲巨響后,發出尖銳的示警警笛聲。
滴滴滴滴不斷回響在整座山坳。
在山坳邊緣處的紅色超跑,在黑夜中后退,幾秒后調轉車頭,亮起了炸眼的燈光。
將呆愣貼著墻壁站住的南珠完整的照耀住,隨后急速駛近。
南珠有時候看電視看到女主出車禍的時候,會跟著彈幕一起吐槽。
發什么呆啊,跑啊。
但那是年少。
成年差點被陳家的車撞死那瞬,她便知道,當橫禍突然來臨時。
你的大腦會一片空白,全身四肢和大腦脫節,根本不受控制。
五年多前南珠是如此。
五年多后,南珠也是如此。
只能呆呆的看著車急速開近。
近在咫尺時。
漆黑的夜里響起了連綿不斷的喇叭聲。
南珠的視線從面前驟然停住的紅色超跑,移去了遠處漆黑里突然炸亮的光亮處。
那地。
多了一條長長的車隊。
所有的車全部按響了喇叭。
撕碎了賽車區的寂靜無人。
紅色超跑的車門被打開。
顧雨下來和南珠一起朝后看,驀地低頭笑了一聲,她再看向南珠,“我不知道霸陵游朝的是誰,但我知道能稱為主使,還是幕后主使的人是誰。”
南珠看向顧雨。
顧雨說:“我前段時間特別忙,因為好好的人生突然拐了個彎,走進了死胡同里。我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哪來的時間去關注別人的事呢?”
“直到你來找我,蹦出一句誰是霸陵游朝的幕后主使,我才恍惚發現,我們的高中同學,凡是參與了游朝當年事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是真的,一個都沒有好下場,所謂的好下場不是說必須得死或者是殘,而是想要的,最在乎的,全都得不到。”
“想走仕途的,進了監獄。想越來越有錢的,破產了。喜歡玩的,因為玩玩廢了。”
“我想要的是改命,被人高看一眼,嫁個好人家,被人瞧得起。最后淪落到私生女的身份曝光,成了京市人人嫌惡唏噓的笑柄,永遠都沒辦法被人高看一眼,還會因為這樁必須結的婚事,被人當成可憐蟲。”
“南珠,是真的,所有所有人,只要是和游朝當年事沾邊的,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可唯獨一個人,不,他和游朝的事看著真的沒什么關系。甚至于沒人見他碰過游朝一根手指頭,對他大聲說過一句話。但他絕對和這件事有關系,因為整個學校,全都是他的。沒有他的默許,主任也好,校長也罷,怎么可能拼上仕途一次又一次,無數次的攔下游朝報警引來的警車。”
“如果他和那三年的事無關的話,游朝為什么求了校長、主任、老師,學校的校霸,甚至無數次的找報社、無數次的報警,卻就是不去求他呢?”
“明明我們上學的學校,是他的啊!”
顧雨朝前一步,枯黃的發覆蓋了漆黑死寂的眉眼,說出口的每個字都像是砸在南珠的腦神經上。
“我們學校的地是他的,我們學校挨著的別墅區是他的,我們學校每年進來的大批設備,是他的,乃至于只要他一句話,學校里的老師也好,主任也罷,隨時都能丟了飯碗。”
“他溫文儒雅,品學兼優,待人溫和,守禮謙遜,可他骨子里卻不是這樣,是霸道。”
“那幾年暗戀你的男孩多了去了,但沒一個敢跟你表白,甚至沒人敢跟你多說句話,就是因為他不許。”
“你的出身在那擺著,即便你高傲的總是用眼尾看人,卻依舊多的是人想和你結交,做你的朋友,但沒人敢靠近你,因為他不許。”
“我真的不知道最開始是誰起的頭開始欺負游朝,我只知道游朝那些年能求的人都求遍了,能想的自救辦法也都想遍了,卻唯獨沒去求過他。”
“是真的一次都沒有。”
“現在想想,他做的其實沒那么完美,因為游朝后期有很長一段時間,根本不敢靠近人,更不敢和人對視。可他卻敢靠近他,三米之處,抬頭對視。”
顧雨已經走到了南珠面前,“你知道這個他,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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