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朝轉身離開。
去往北部倉庫的時候接到張謇的電話:“全部撤離結束了。”
游朝恩了一聲。
張謇說:“動手嗎?”
游朝目光沉靜,手掌卻一寸寸的握緊方向盤,幾秒后啞聲說:“等一等。”
“為……”
話沒說完,游朝把電話掛斷,丟在副駕駛座。
十點五十。
吱呀一聲。
游朝推開倉庫的門。
漆黑的倉庫吊著一盞燈。
游朝站定在門口,在昏暗的燈光下見到了南珠。
南珠翹腳坐在板凳上。
長發齊腰,眼神冷淡,她身后密密麻麻站了無數人。
姿態閑散,嘴邊噙著煙,吊兒郎當的樣子一看就是不入流的小流氓。
花五百塊錢可以買一天的那種。
游朝顰眉朝前。
不過一步,前路被阻。
一個穿著背心,手臂遍布紋身的小流氓伸著棒球棒阻了他的路。
游朝靜靜的看他一眼。
小流氓大約是因為生活在最底層,根本不認識他,張揚著找死,“俺們南姐還沒許你進去呢。”
游朝輕飄飄的睨了他一眼。
古井無波的重新把視線移向已經站起身的南珠。
倉庫面積不算大。
游朝在門口,南珠在最里面,倆人相距了六米。
游朝依稀能看清楚南珠的神色。
莫名的,他心里有點說不出的滋味。
游朝伸出手,對著南珠,在南珠一直沒動后,啟唇:“過來。”
南珠沒過來,側了身。
她身后站著的混不吝痞子跟著讓開。
里面有個擔架。
上面躺著四肢被牢牢綁住,唇被黑色膠帶封死的南蹇明。
游朝視線從南蹇明身上移到南珠這,唇角勾起笑,“你知道了?”
游朝到地后聽說邵穆懷給南蹇明打點好后路后思考了幾秒。
邵穆懷打點的沒毛病,他的家室和職位在那放著,加上游朝因為錢多,為了徹底洗白,不留一絲把柄,東部的盤子,一個人都沒分,一人獨吞。
邵穆懷找了想分杯羹的上層,找了想分杯羹的中層,還找了不用花錢就興奮上趕著的媒體。
南蹇明只要簽下字,因為他是他合法妻子的哥哥,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接手東部的項目。
可這些成立的前提是——他死。
如果他死了。
南蹇明可以就此一朝翻身,坐擁家財萬千,勢力無人能匹敵。
可他沒死。
那么那些籌謀,就全部都成了笑話,沒有半點意義的笑話。
而游朝的這些天,身邊沒一人有異動,是真的一個都沒有,南蹇明更沒有。
他哪來的底氣出現在新聞發布會,甚至志得意滿的提腳要踩上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