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你對南蹇明有多恨?”
“還是談你當年到底把我爸丟去哪了?!”
隨著最后一句話結束,車里只剩南珠急促起伏的呼吸。
南珠仰頭深呼吸幾秒,低低的呼出口氣,重新看向游朝:“你違約了。”
當年合同上簽的很清楚。
南珠帶南蹇明離開后,他們不會回京市。
游朝也不會出現在他們面前。
只要京市一別,就是徹底兩寬。
南珠說:“你要的孩子我給你了,你不該出現在我面前!”
咔嚓一聲。
游朝輕捏指骨。
噙著煙側目看向南珠,冷道:“違約的是你。”
游朝很少咄咄逼人。
他的身份也好,地位也罷,就算是只看智商,也沒必要咄咄逼人。
這一秒卻就是咄咄逼人了。
舔著這么多年第一次被南珠咬爛的唇。
隱約的,小腹那當年被南珠朝死里捅的疤痕都灼灼的泛著燙。
游朝沒了冷靜,咄咄逼人道:“是你先進的京市地界,違約的是你!”
一方沉默,架便怎么都吵不起來。
只要不沉默了,這個架就能吵得下去。
南珠和游朝在一起五年才算分開。
五年的時間里。
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是怕的。
后來卻不怕了。
不知道為什么。
只要游朝不是帶著笑,讓你看不出他虛假的面皮下在想些什么。
南珠就是不怕。
哪怕現在被算計的團團轉,依舊如此。
南珠說:“是啊,我違約了,被你逼的!”
南珠唇角掛著譏諷的笑,冷聲喋喋不休,“您是誰啊,智商一百四的少年天才,京市鼎鼎有名的朝爺,看路永遠不看眼前,朝前看五步,嘴角噙著笑,高高在上的看著別人像個小丑一樣上躥下跳,沿著您定好的路朝前走,不走都不行,因為只有您是人,別人都不是,不,是人,是和您不是一個階層的傻子,蠢貨!”
南珠和剛才游朝一樣的咄咄逼人,“其實您大可不必費這么多腦細胞來籌謀,太不符合您尊貴的身份,您可以直接點名,說我想讓你死,就憑你現在的身份和地位,誰都得死,多活一分鐘,都上對不起天,下對不起地,朝遠了說,甚至對不起他的祖宗八輩!”
話音落地。
車里再次沉默了。
南珠眼底含滿厭憎的和游朝對視。
在游朝移開視線看去窗外后。
別過頭跟著看向另外一側窗戶外的一片漆黑。
良久后,閉閉眼再睜開,扒了瞬發:“你謀劃了這么久,逼我回來,到底是想干什么,能不能……”
南珠臉突兀的就扭曲了,“能不能和我說清楚。”
“簡單一點,直白一點,告訴我說,你想干什么?”
游朝沒說話。
他不說南珠說。
“你說,咱倆之間因為南蹇明起來的帳,到底怎么樣才能算清楚。”南珠說:“一別兩寬,就算再見,也擦肩而過,不相識。也不去相識,就做個徹徹底底的陌生人,從彼此的生命和生活中消失。”
南珠說:“我真的不想看見你,甚至不想聽見你的名字,我只要看見了,聽見了,我就會想起我爸,我那無辜的父親,從來沒傷害過你的父親,想起他不知道被丟去了哪個下水道。”
南珠何止覺得自己父親無辜。
偶爾的,還感覺自己有點無辜。
她做什么了?
在那年那場長達兩年半的暴力里,她到底錯在了哪?要被游朝這么精心算計著拉到他的復仇大局里。
丟了幾年的青春,丟了家,丟了個孩子,甚至還弄丟了自己無辜父親的骨灰。
南珠忍了很久。
知道唐倩又回了游少艾身邊沒哭。
知道游少艾被唐倩摔進手術室,游朝對她不聞不問沒哭。
知道被游朝再次當成一個傻子一樣來戲耍還是沒哭。
這瞬間,卻突兀的忍不住了。
她抬手用胳膊把控制不住的眼淚擦干凈,啞聲說:“放我走吧,咱倆以后……真的別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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