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之內,空氣凝滯。
傅靳年面無表情地坐在一張雕花繁復的黃花梨太師椅上。
那本是屬于一家之主的位置。
他姿態散漫,雙腿隨意交疊,骨節分明的手指捻動著腕間的沉香佛珠,周身散發出的那股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讓他看起來不像是個被擄來的階下囚,反倒更像是這座宅院真正的主人。
旁邊侍立的一名黑衣保鏢早已看不下去,他緊鎖著眉頭,隱忍著怒氣,終于還是忍不住上前一步。
“傅先生,這是我們家主的位置,請您坐到旁邊的客座上去。”
傅靳年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捻動佛珠的動作不疾不徐,仿佛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
那名保鏢的臉色瞬間漲紅,只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涌上心頭。
他正要再次開口,卻被一道冰冷淡漠的視線掃過。
“去把沐流風叫來。”
傅靳年發號施令。
保鏢被他這副理所當然的態度氣得心頭火起,擰著眉,強壓著怒火回道:“家主正在午休,沒空見你。”
今早凌晨兄弟們才把沐小姐帶回花園別墅那邊,家主從今天一早就去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聽說是沐小姐情況不太好,家主親自守在那里治療。
但這些事,是絕對不能讓傅靳年知道的。
“午休?”
傅靳年聞,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凌晨五點多到這里,沐流風就再沒出現過,他睡醒一覺起來沐流風還是不見人影,也沒看見阿綿。
玩什么呢?
把他接回來繼承沐家?
他的視線緩緩掃過這間古樸典雅的正廳,墻上掛著幾幅價值不菲的名家字畫,角落里擺放著青花瓷瓶,無一不彰顯著沐家曾經的輝煌與底蘊。
“我母親的房間在哪里?”他忽然開口問道。
保鏢心頭一凜,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垂下眼簾,生硬地回道:“我不知道。”
“呵。”
傅靳年發出一聲極輕的冷嗤,那聲音里滿是毫不掩飾的譏誚。
他緩緩站起身,挺拔的身形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讓面前的保鏢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
“你是沐流風的人,會不知道?”
傅靳年一步步向他逼近,幽沉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是不知道,還是沐流風下令讓你們不準告訴我?”
保鏢的額角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他緊抿著唇,面無表情地保持著沉默。
見他這副模樣,傅靳年眼底最后的耐心也消磨殆盡。
“不說?”
他挑了挑眉,不再理會那名保鏢,徑直轉身,作勢要自己去找。
“站住!”
保鏢臉色一變,立刻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攔。
然而,他的手還沒能碰到傅靳年的衣角,一道凌厲的腿風便已呼嘯而至。
砰——
一聲悶響。
那名身高體壯的保鏢,竟被傅靳年一腳狠狠踹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幾米外的一根廊柱上,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守在廳外的五六個保鏢瞬間沖了進來。
“你想干什么?!”
他們迅速將傅靳年包圍起來,同時扶起那個倒地的同伴,一個個如臨大敵,滿眼警惕。
傅靳年撣了撣西褲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唇角噙著一抹冰冷的笑意,環視著這群緊張兮兮的保鏢。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我?”
他的聲音依舊平淡,卻透著一股說一不二的強勢與狠戾。
“我再說一遍,去把沐流風給我叫來,否則……”他頓了頓,幽沉的目光掃過這古色古香的宅院:“我就把這座破宅子給他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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