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傅靳年上前一步,與沐流風平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里,淬著冰冷的寒光。
“既然你這么看重沐家對你的再造之恩,這么敬愛我母親,”他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那你又為什么要阻止我制造極樂的解藥?”
“你就不怕我母親在天有靈,看見你如今的所作所為,晚上會鉆到你的夢里去,好好罵一罵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好弟弟嗎?”
沐流風的臉色瞬間一白。
他放在身側的手不受控制地收緊,指節泛起青白。
傅靳年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準地捅在他最痛的地方。
他看了傅靳年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將視線重新落回那張黑白照片上。
入夢?
她若是真的肯入他的夢就好了。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就在這劍拔弩張、空氣幾乎凝結的時刻,沐流風口袋里的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
刺耳的鈴聲劃破了山間的寂靜。
沐流風看到來電顯示上“花梨”兩個字,下意識地看了傅靳年一眼,隨即轉身,朝著遠處走了幾步才接起電話。
傅靳年瞇起眼看著那道走遠的背影,眼底的冷意更甚。
他收回視線,目光重新落在墓碑上,看著照片里那個笑容明媚的女人,嘴角扯了扯。
隨即,他蹲下身從旁邊的袋子里又拿出了一大把嶄新的香火,整個湊到蠟燭的火苗上。
香火被點燃,傅靳年又面無表情地將那一大把燃燒著的香火,重重地插進了面前的香爐里。
小小的香爐瞬間被插得滿滿當當,濃煙滾滾。
他看著幾乎要被煙霧淹沒的照片,低聲冷嘲:“躲這么多年就算了,還養了個好弟弟來折磨我,又是刺殺又是阻止我制造極樂解藥,還把你兒媳婦藏起來,他都巴不得我生不如死了,呵,等我找到阿綿,我......”
“走吧。”
旁邊忽然響起沐流風的聲音,傅靳年眉頭一皺,隨即起身瞥了沐流風一眼,轉身大步走下臺階。
看著男人高挑的背影,沐流風皺了皺眉,他剛才貌似聽到傅靳年在低聲說著什么,沒聽清。
兩人上車后,沐流風偏頭問傅靳年:“不問問我們接下來去哪里?”
傅靳年沉著臉沒搭理。
見他這樣,沐流風總有一種外甥在和舅舅鬧別扭的既視感,不過,想到這個外甥動不動就要拆家的性子,他又把那好笑的情緒壓了下去。
不說話算了,他本想告訴傅靳年很快就能見到他的阿綿了,但看他這樣,還是不說了罷。
回到沐家老宅,車還未完全停穩,傅靳年便推開車門,徑直下車。
砰的一聲巨響,沉重的車門被他毫不留情地甩上,震得整個車身都跟著一顫。站在旁邊等候的幾個保鏢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心臟驟停,面面相覷,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這位煞神冷著一張足以冰封三尺的俊臉,頭也不回地朝著院內走去,那周身散發出的低氣壓,仿佛連空氣都凝結成了冰霜。
直到沐流風自己推開車門,不緊不慢地從車上下來,保鏢們才敢悄悄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