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熱情招待,請程究吃當地美食,還特地準備了新鮮的瓜果,不過他家就他一個人,待了半天,都沒其他人。
男人中途接了個電話,走開一會兒,程究拿了半片瓜給她吃,辛甘指了指口罩,他點頭,她才摘掉,吐了口氣,說:“我為什么不能摘口罩?”
程究說:“怕你太漂亮,招蜂引蝶。”
“你說人話。”
“這邊灰塵多,你臉本來就過敏,擋灰塵。”
辛甘覺得他滿嘴胡話,不再聽,不過她也渴了,看到剛切好的瓜,接過就道了句謝。
程究說:“他叫瓦母,我朋友,他以前也是我同事,不過后來受了傷,退役了,剛好今天路過,就來坐會。”
辛甘別扭道:“那你帶上我,不是不方便。”
程究笑而不語,沒解釋。
她要是聽得懂,其實可以聽到程究跟瓦母介紹她的身份時候,用的是未婚妻這三個字,當地也有這種習俗,所以瓦母也能明白她是程究的什么人。
瓦母再回來,手里多了一瓶藥膏,遞給了程究,說:“這是你要的藥膏,每天洗完臉涂一至兩次。”
程究接過收起來,說了句謝謝。
瓦母摸腦勺:“不用客氣,九哥,這是小事,不算什么。”
程究說:“時間不早了,下次我帶上小十過來看你。”
“好,那我也不留你,九哥再見。”
走出瓦母的家,越野車邊立刻竄走幾個光腳皮膚黝黑的小孩子,瓦母意識到什么,立刻跑過去叫那些小孩回來,但沒一個回來,那小孩跑的快,很快沖進拐角不見了。
程究還沒著急,瓦母上前檢查車胎的時候,已經癟掉了,他懊惱跟程究說抱歉,“那幾個頑皮的孩子把你車胎戳爆了。”
程究臉黑了,說:“附近有沒有修車的?”
“沒,要到隔壁鎮。”瓦母說,“那幾個小孩在我們這里是出了名的調皮,一有外來車輛或者陌生人來,就會干壞事,我們小鎮的名聲都被這幾個小孩搞臭了。”
程究說:“到隔壁鎮要多久?”
“起碼也要兩個小時,而且這會沒拖車可以過去,現在車也開不了,明天早上我可以借村民的車去隔壁請人過來修。”
辛甘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站在程究身后,觀察到瓦母臉色不對勁,她忍不住問程究:“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程究說:“車胎被剛那幾個小毛孩戳破了。”
辛甘目瞪口呆:“那怎么辦?”
“瓦母的意思是明天才可以去隔壁鎮請師傅過來補胎,現在天要黑了。”
辛甘揪了揪衣擺:“今晚我們要在這過夜?”
“目前情況看來,的確如此。”
……
夕陽西下,天色漸黑,天空被橘紅色的云染紅。
周圍有狗吠聲,很吵。
小鎮沒有旅館可以留宿一夜,瓦母就提議讓他們住在他家一晚上,也沒辦法了,又不能在車里過夜,但瓦母家小,只有兩間房,他自己住一間,還有一間放了一些雜物,他收拾干凈,騰出來,給他們住。
在瓦母看來,他們倆是未婚夫妻關系,那就是可以住一間房了。
但是語障礙,辛甘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她坐在炕邊,小口喝著白開水,瓦母給的奶茶,程究給換成了普通的水。
瓦母在家做了牛肉面條,煮了三個人的份,煮好了招呼他們倆過來吃,辛甘沒有說什么,乖乖坐在椅子上,用當地方跟瓦母說了謝謝。
瓦母有些不好意思擺手說不用。
她就會一句,還是幾分鐘前偷偷問的程究,讓他教的。
程究一邊和瓦母說話,一邊挑了碗里的牛肉給她,好像是不經意間的舉動。
他和瓦母說話,辛甘又不好打斷,偷偷看了她一眼,低頭默默吃了起來。
不過一大碗面條,她吃不完的,吃了四分之一就吃不下去了,她的家教不允許她在別人家有剩余,尤其在這種地方,食物貧瘠,經濟落后,走到哪里都是觸目驚心的荒涼。
倆男人吃的快,還是程究注意到她的表情,輕聲問她:“吃飽了?”
她點頭。
程究了解她的食量,于是和她交換了碗,他也不嫌棄她吃過的,就吃了起來。
辛甘臉紅耳燥的,來不及阻止。
她抬眸飛快看了一眼在廚房的瓦母,小聲說:“我吃過的。”
程究吃飯雖然快,但不狼吞虎咽,不會發出聲音,仿佛是從小養成的好習慣,該有的禮儀他都有,并不會讓人覺得反感,反而更加欣賞他身上的閃光點。
生活就是無數的細節組成的。女人要是對一個男人心動,大多數都是細節所致,辛甘也不例外,正是因為這些細節,辛甘在這有一瞬間對他的看法有些不一樣,即便是僅僅的一瞬間。
飯后,瓦母又端了水果過來,而程究跟程父打電話,告訴他,他們倆今晚暫時回不去,車子出問題了。
程父問清楚情況后,才放了心,說:“照顧好辛甘。”
“我知道。”
在別人家過夜,其實很不方便,程究以為辛甘會不高興,或者會有意見,但她一晚上都很正常,沒有哪里不高興的樣子。
瓦母問起了小十的近況,又問了魚頭的事,說:“魚頭那些手下都被抓進去了嗎?”
“沒,還有一些在逃。”
“希望趕緊抓到他們,他們害了太多人無家可歸,我堂叔一家三口都被他們騙光了積蓄,小妹也沒錢上高中,只能輟學出來打工。”
瓦母說起這事,眼睛泛淚,可見對魚頭有多憎恨。
魚頭害的人不再少數,已經是重大案子了,程究一直很重視,他這么幾年一直沒放棄,好不容易成功抓獲魚頭,但他那些犯了事的手下還沒抓到,他肩上的責任還不能放下,這件事還沒結束。
瓦母抬起手背擦掉眼淚,說:“我相信你們一定能把那伙人全部抓起來,他們要付出代價,不能逍遙自在,一定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程究給他遞了一根煙,說:“肯定的。”
……
時間不早了,瓦母的情緒恢復平靜之后,催促他們趕緊睡覺,他也要睡了。
程究就拽著辛甘進了房間,把門關上,辛甘還沒說話,程究說:“你睡床上,我躺外邊,不會對你做什么,穿衣服睡。”
辛甘臉一紅再紅,說:“我知道。”
程究又看了下她的臉,說:“等會。”
他開門出去,跟瓦母說了幾句話,再進房間,手里多了一條熱毛巾,他遞過去毛巾,說:“擦下臉。”
其實不洗澡,只是擦臉,她還是很難受。
但這是在人家家里,她不好意思提這么多要求,還問人家可不可以洗澡。
而且瓦母好像也沒洗澡——
可能是這邊的人不習慣天天洗澡。
辛甘心里嘆氣。
她擦了臉,把毛巾遞給程究,他就掛在一邊,拿出白天瓦母給他的藥膏,說:“瓦母媽媽以前是當地的赤腳大夫,自己也有做一些藥膏,這藥對你皮膚應該有用,你涂涂看。”
“可是我是敏感肌,不能隨便涂。”
“敏感肌?那是什么肌?”
辛甘笑了笑:“就是臉不能隨隨便便涂護膚品或者藥膏,如果不合適,很容易過敏。”
“你已經過敏了,再過敏,也沒關系。”
他理直氣壯說的很有道理。
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