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昭呢?
幾針下去,一劑藥喝完,困擾了一個多月的疑難雜癥,竟然真的好了!
這前后對比,簡直是在狠狠抽那些庸醫的臉!
中年女人也跟著鞠躬,眼淚止不住地流。
“之前是我們有眼無珠,懷疑您的本事,您別往心里去!”
“等回去了,我們一定給您送塊最大的匾額,讓所有人都知道您的醫術有多神!”
云昭抬眸,淡淡瞥了他們一眼,語氣沒什么起伏。
“不必了。治病而已。”
她從棋盤前站起身。
“老太太已無大礙,后續按我說的,用食療調理即可。”
明慧大師在一旁看得直點頭,眼里滿是欣賞。
他原本以為,云昭說的那句一劑見效,多半是為了安定患者心神。
就算只是一劑藥能讓患者的病情有所緩和已經是很好了。
沒想到居然是真的藥到病除。
這云昭小友的醫術……當真是深不可測啊。
“老衲多嘴問一句。”
明慧大師看向云昭,笑著道。
“云小友這辨癥的法子,倒是與尋常大夫不同,是家傳的本事?”
云昭指尖輕輕拂過冰涼的棋子,聲音聽不出情緒。
“略懂些皮毛罷了。”
她從不張揚自己的醫術,若不是今天恰逢其會,見老太太實在痛苦,怕是不會出手。
在陸家,除了父母兄長,幾乎沒人知道她懂醫。
就連那個處處想跟她攀比的養妹陸明珠,也只當她是個剛從外面找回來,什么都不會的土包子而已。
此時的老太太枯瘦的手緊緊攥著云昭的袖口,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渾濁的眼睛里水光瀲滟,那眼淚像是積攢了一個多月的苦楚,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順著布滿皺紋的臉頰往下淌。
“謝謝你……謝謝你啊小大夫……”
她的聲音哽咽著,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
“我這把老骨頭,都以為要被這嗝活活折騰死了……”
一個多月來,那不分晝夜的嗝聲像是附骨之疽。
白天讓她吃不下一口飯,夜里讓她合不上一瞬眼,連說話都要被那突如其來的痙攣打斷。
去醫院做了一堆檢查,片子堆起來比磚頭還厚。
結果醫生們對著報告單面面相覷,只說查不出異常,讓回家靜養。
找了幾個名聲在外的老中醫,有的把著脈眉頭緊鎖,說是什么氣機逆亂,沉疴難愈。
開的藥苦得能澀掉舌頭,喝了卻半點用處沒有。
有的干脆神神叨叨,說是什么沖撞了不干凈的東西,讓家里人去燒紙拜神。
結果老太太的嗝沒好,反倒被折騰得更虛弱了。
時間一長,別說老太太自己,就連家里人都快絕望了。
她夜里聽著自己停不下來的嗝聲,總偷偷抹眼淚,覺得自己是個累贅,好幾次都想瞞著兒女絕食了事。
如今那折磨人的嗝聲徹底消失,胸口那股憋悶感也煙消云散。
甚至還能安穩地喝下半碗粥,這種失而復得的舒暢,讓她怎么能不激動?
云昭看著老太太泛紅的眼眶,清冷的眸子里難得泛起一絲微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