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聞聲站定,但并不認識眼前的沈執年,待行了禮之后,只求助地看向吳尚義。
吳尚義并不理會衙差,而是斜眼瞥了沈執年,“沈大人是覺得有什么不妥嗎?”
“自然是有不妥的。”沈執年沉聲道,“若是往日,清豐縣衙縣尉空缺,由縣令大人履行縣尉之職,縣令大人不在,吳大人代勞倒也沒有什么不妥,可現如今我既是已經到了這清豐縣衙,有關案子之事,是不是該由我來決斷,而非吳大人代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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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斗
這話說的清楚,但也過于明白,使得吳尚義的臉色都沉了一沉,“沈大人所甚是,也是我習慣了替縣令大人分憂,倒是忘記了沈大人已是抵達縣衙,有些越俎代庖了。”
“吳大人說笑了。”沈執年道,“我現如今就站在吳大人身邊,吳大人更是費心令人準備了接風宴席,怎么會突然忘了呢?”
吳尚義臉徹底垮了下來,連最后一點禮貌性的笑容都消失殆盡。
這個沈執年,還真是一定要把所有的話都說得這般清楚明白,一點臉面都不給他留。
“沈大人所甚是。”吳尚義甩了袖子,“你們也都聽好了,這位便是咱們清豐縣衙新上任的縣尉大人,往后有關案件刑律之事,皆由沈大人來負責。”
“是。”一眾人應聲,緊接著沖沈執年行禮,“見過沈大人。”
“諸位不必客氣。”沈執年抬手,“往后我沈某人任職縣尉一職,諸位只需做好分內之事即可。”
接著看向方才來稟告的衙差,“方才你說,有一件案子需要定論?”
“是。”衙差有些慌亂,頭垂得頗低,“大人。”
“既然如此,那便去看看吧。”沈執年走前兩步后才又轉身,有些敷衍地向吳尚義拱手,“吳大人,事不湊巧,我這里有公務要處置,吳大人所謂的接風宴,心意我領了,宴席便免了吧。”
說罷,也不等吳尚義回話,便跟著衙差大步而去。
看著沈執年決然離去的背影,吳尚義眼中的惱怒,多的幾乎溢了出來。
直到沈執年的背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吳尚義這才咬牙切齒,沖地上啐了一口,“這個沈執年,這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啊。”
“新官上任三把火,大人息怒。”身邊人急忙勸道。
“他是要燒火,可把火燒到本官頭上,這膽子當真是大的很。”吳尚義挑眉,“這是仗著自己的身份,想來這清豐縣好好耍一通威風?”
“大人此差矣,這沈家雖然勢大,可這沈執年不過也只是姓沈而已,早已被沈家所不容,如若不然,也不會到了年歲,只請了這么一個區區縣尉的官職。”
底下人笑道,“我看這沈執年也是因此心中惱怒,遷怒旁人而已,大人寬宏大量,大人不記小人過,只當可憐可憐他,也就是了。”
“是這個道理。”吳尚義點頭,臉上恢復了些許笑意,“已是可憐之人,我若真過分計較,反而失了氣度,讓人看了笑話去,隨他去吧。”
“只是這沈大人剛剛到清豐縣,對這里一應事務還都不甚熟悉,交代底下人,務必要好好做事,好好配合沈大人,莫要讓沈大人為此頭疼為難。”
吳尚義說話時,狠狠咬了咬“配合”這兩個字。
底下人會意,笑著應聲,“大人放心,卑職們明白。”
看似走遠,實際在門后等待片刻的沈執年,目光頓時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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