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句話寫著:[林慧尚在人世,被周朝禮秘密安置。]
周紀淮的手猛地顫抖起來,手機差點從掌心滑落。
他盯著照片上林慧的臉,心里又驚又喜,還有一絲難以喻的慌亂。
這么多年,他一直以為林慧早已去世,甚至因為愧疚,從未敢過多追問當年的事。
如今得知她還活著,激動之余,更多的是不安——
周朝禮把她藏起來,究竟想做什么?
他再也坐不住,猛地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腳步急促得有些踉蹌。
剛走到書房門口,就和端著水杯過來的陳凌撞了個正著。
“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陳凌扶住險些被撞倒的周紀淮,看著他慌張的模樣,心里泛起一絲疑惑,“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
周紀淮眼神閃爍,避開她的目光,語氣有些生硬:“沒什么,就是有個緊急公事要處理,得出去一趟。”
說完,他掙脫陳凌的手,快步朝著門口走去,甚至沒來得及解釋更多。
陳凌站在原地,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心里的疑惑越來越深。
周紀淮向來沉穩,就算出了急事,也從未如此失態過,而且他剛才的眼神,明顯是在隱瞞什么。她
猶豫了幾秒,終究還是放心不下,轉身回房拿起錢包和手機,快步追了出去。
她攔了一輛出租車,對司機說:“跟著前面那輛黑色轎車。”
出租車緩緩啟動,不遠不近地跟在周紀淮的車后。
陳凌坐在后座,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街景,心里七上八下。
她隱約覺得,周紀淮的反常,或許和林慧有關。
這么多年,林慧一直是他心里的一道坎,如今突然深夜外出,多半和這個女人脫不了干系。
而周紀淮的車里,他剛撥通了那個匿名號碼,電話很快被接通。
對方的聲音經過處理,顯得沙啞而模糊:“周老先生,想知道林慧的具體位置嗎?”
“你是誰?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周紀淮強壓著心里的激動,沉聲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林慧現在在周朝禮手里,處境并不好。”
對方頓了頓,繼續說道,“周朝禮把她藏在城郊的一處民房里,你現在過去,或許還能見到她。”
“不過,你得抓緊時間,晚了可能就見不到了。”
說完,對方報了一個地址,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周紀淮握著手機,心里又急又亂,他沒有懷疑信息的真實性,只想著盡快找到林慧,問清楚當年的真相。
他猛踩油門,車子加速朝著城郊的方向駛去。
此時,周朝禮已經回到了他和卿意之前的婚房。
他徑直去了書房。
書房里很安靜,只有書桌上臺燈的光芒亮著。
周朝禮坐在椅子上,剛打開電腦,就覺得胸口一陣發悶,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最近一段時間,因為周家的事和抑郁癥的反復,他的情緒化問題越來越嚴重。
常常會出現軀體化反應,那種瀕死感像一張無形的網,緊緊包裹著他,讓他喘不過氣。
他撐著桌子,慢慢站起身,想去拿放在抽屜里的藥,卻發現身體越來越沉,眼前開始發黑。
他靠在墻上,大口喘著氣,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心里充滿了無助與恐慌。
他知道,自己的情緒又失控了,可他不想讓卿意擔心,只能強撐著,想等這陣難受過去。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書房的門被猛地踹開。
“林慧在哪里?”周紀淮快步走到周朝禮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語氣兇狠。
“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快說!”
周朝禮被他抓得生疼,加上身體的不適,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他用力掙脫周紀淮的手,靠在墻上,喘著氣,冷冷地看著他:“你怎么找到這里來的?誰告訴你林慧在我手里?”
“別管是誰告訴我的,你只需要說,林慧在哪里!”
周紀淮步步緊逼,“她是周家的人,就算當年做錯了事情,也輪不到你私自處置!你把她交出來,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周朝禮看著他失控的模樣,心里泛起一陣冷笑。
他太清楚周紀淮的心思了,這么多年,他對林慧始終念念不忘,如今得知她還活著,哪里還顧得上什么理智。
可林慧當年做的那些事,害了顧老,害了他的母親,害了整個周家,怎么可能輕易放過她?
“我再說一遍,我不知道林慧在哪里。”
周朝禮,“就算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她是周家的人?還是周家的鬼?”周朝禮冷笑,“她不是早就死了么?”
“她明明活著,就是被你藏起來了!”周紀淮眼眶通紅,顯然情緒失控,“把人交出來!”
周朝禮嗤笑一聲:“交出來?交出來你打算怎么處置?”
“你現在有陳凌這個夫人,林慧哪怕活著,你把她接回周家,在旁人眼里也是破壞家庭的小三。”
“真把她擺到明面上,你打算把我母親往哪兒放?”
這話像一把尖刀,狠狠戳中了周紀淮的痛處。
他猛地愣住,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當年娶陳凌,不過是看中她賢惠能干,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讓他無后顧之憂,兩人之間根本沒有多少感情。
可林慧不同,她是他年少時認定的人,是藏在心底多年的執念,即便過了這么久,依舊無法放下。
周紀淮的氣勢瞬間弱了下來,他斂下眉眼,“我會給陳凌一筆補償,足夠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周朝禮眸色薄涼,“補償?你以為用錢就能彌補一切?我母親為這個家操勞這么多年,在你眼里,就只值一筆補償?”
“你自私了一輩子,從來只考慮自己。”
周紀淮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無法反駁。
他知道周朝禮說的是事實,可對林慧的執念,讓他無法就此放棄。
他抬起頭,眼神里帶著一絲懇求,又帶著一絲不甘:“不管怎么說,林慧是我心里的人,我不能讓她落在你手里受苦。”
“你把她交出來,我保證不會再讓任何人不如你意,你把她留著,有什么用?”
周朝禮站直身體,語氣冰冷:“我說了,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自己去找,別在這里跟我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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