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尋州微微點頭,神色凝重,壓低聲音道:
“嗯,他的回答看似滴水不漏,卻又處處透著敷衍。一個中學老師,打聽我們工作的事,還對咱們的情況了解得這么清楚,太不正常了。”
宋詩詩想起顧明遠那溫和卻又讓人捉摸不透的眼神,心有余悸地點點頭。
“我一開始還以為是我想多了,畢竟他說他父親在外交部工作過,可現在看來,事情沒那么簡單。”
孟尋州拉著宋詩詩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我回頭找機會去查查他的底細,這段時間你跟鄭姨她們提個醒,一定要小心。1現在正處在關鍵時期,可不能掉以輕心。”
宋詩詩應了一聲,突然想起顧明遠給的點心,拿起來看了看:“這點心,還能吃嗎?”
孟尋州皺了皺眉,接過點心仔細端詳,隨后搖了搖頭。
“以防萬一,還是別吃了。我找個地方處理掉,別讓他看出我們起了疑心。”
說著,他起身將點心小心地包好,準備找個隱蔽的地方扔掉。
處理完點心,孟尋州回到院子,宋詩詩已經把飯菜端上了桌。
“對了,還有件事情差點忘了和你說。”
孟尋州聞抬頭與宋詩詩對視。
“什么?”
“懷青大隊周大隊長的女兒周行雪和安錦生要來京市了……”
宋詩詩將舉報信,以及楊慧芳等一系列的事情,全都事無巨細地同孟尋州說了一遍。
“這事你暫時先不用管,交給我處理。”
孟尋州很早之前就想整治安錦生了,當初安錦生被拘留,他當1著那么多公安的面,不方便動手,
可現在他們自投羅網,那他們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鄭佩蘭聽到院里有動靜,她一開始還以為是徐麗她們,結果她從房間出來,就瞧見宋詩詩在端菜,而孟尋州在擺放碗筷。
兩人似乎還在小聲地說著什么。
“尋州來啦。”
鄭佩蘭笑著走過去,拉著孟尋州上下打量。
“你是不是瘦了?是部隊里的伙食不好嗎?”
“鄭姨,部隊伙食很好的。”
……
外交部辦公處,宋詩詩正坐在堆滿文件的辦公桌前,認真地翻譯著一份重要資料。
她身著樸素卻整潔的工裝,烏黑的頭發整齊地束在腦后,眼神專注而堅定。
她依舊在原來的辦公室,只是這間辦公室的組長變成了她。
而謝宥安已經從組長升為科長。
莫銘非也回來了,現在待在她的小組里。
只是經歷了那件事情后,
突然,同事小李匆匆走進來,神色有些異樣。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宋同志,王秘書讓我跟你說一聲,說是懷青的安錦生和周行雪要來京市配合街道辦事處調查了,他們應該明天中午就到京市了。”
聽到這兩個名字,宋詩詩手中的筆猛地一頓,時間仿佛瞬間凝固。
沒想到他們竟然這么快就到京市了,那她也該準備準備了。
當晚,細密的春雨如剪不斷的愁緒,淅淅瀝瀝地飄落。
雨滴打在青石板路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宋詩詩撐著一把素色油紙傘,腳步匆匆地行走在雨中,趕往國營茶館。
一路上,昏黃的路燈在雨幕中散發著朦朧的光暈,行人稀少,偶爾有幾輛自行車匆匆而過,車輪濺起地面的積水。
國營茶館里,燈光昏黃而黯淡,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
茶館里擺放著幾張簡單的木桌和長凳,墻上貼著“為人民服務”的標語。
她坐在角落里,手指不自覺地在粗糙的木桌上輕輕敲擊,眼神中透著讓人膽寒的決絕與恨意。
桌上的茶水早已涼透,升騰的熱氣早已消散,只留下一圈淡淡的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