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魂魄多被逼瘋,神志不清,瘋瘋癲癲。
她不知道在這種刑罰之下能堅持多久,幸好,她出來了。
可是又能如何?她不免有些自嘲。
她正值發怔,卻聽到高帽陰差怒罵道:“這群鬼聒噪得很,擾得我心煩意亂。”
“若非他們生前作惡多端,豈會被關在里面受罰。黑白無常大人自會處理,我們管不著也管不了。”矮帽陰差說話之余瞟了她一眼,放緩了語氣:“莫耽擱了時辰,我們擔不起。”
他們繼續飄蕩著,最后在忘川一處河畔停了下來。
高帽陰差從懷中取出一個淡黃略帶著些許血色的小瓢,撥開道旁的曼珠沙華鉆了進去。
她懶洋洋地抬眸四望,那一丈高的曼珠沙華還是一如她千年來時的那樣詭異不變。
“一丈,一丈之高,一丈之隔……”她喃喃自語。
無法狀的情緒爬上眉頭,說不清道不楚。
“佛曰:‘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一道滄桑帶著亙古的聲音從花中傳來,她清楚地聽見瓢舀開水的清響。
高帽陰差端著瓢從花中走出,聲音隨著他的出現而隱沒于花叢中。
她乖乖接過瓢,眸子逐漸泛紅,隨之抿唇將瓢中的忘川水一飲而盡。
這千年所遭受的是非苦難,終究抵不過一碗苦澀的忘川水。
忘了也好啊,求得一身松。只不過……
……
萬事萬物皆已塵埃落定。
高帽陰差摟著矮帽陰差的肩頭離去:“走,你我二人小斟一盅去。”
“好啊,你這次可不準賴賬啊!”
“哈哈……”
2022.06.13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