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拿著皺皺巴巴的紅紙來到祁瑤跟前,眉心擰成一條壑:“徐大夫送了謝侍郎一段路便回了客棧,謝侍郎去了城郊一處別院,待了小半個時辰后把謝三郎帶出來了。這是謝侍郎身上的東西,撕碎扔掉的,上面有字。”
就是不知為何酸臭酸臭的。
祁瑤聽到謝彥塵的名字,眼睛亮了亮:“謝三郎也在潁州?”
和謝彥塵相比,淮州潁州那些年輕兒郎,都只能算歪瓜裂棗。
她暗自盤算著,看到紅紙上有字,忍著酸臭味將那幾張紅紙拼拼湊湊,勉強看到謝彥塵的名字。
從大致內容看,這是一份婚書,只是不知女子是誰。
“他要成親了?”祁瑤不免失望,不過看到婚書碎成這樣,想來婚事沒成。
她讓丫鬟找來漿糊,從反面將那幾張紅紙粘貼成型:“謝三郎在何處?”
“跟謝侍郎一起去了咱們下榻的那家客棧。”
祁瑤小心翼翼地折好糊在空白紙上的碎紙片,激動地站起身:“我乏了,回去歇息歇息。”
即便明知道祁瑤的小心思,只要不鬧事,丫鬟們也無權干涉祁瑤的自由。
主仆三人回到客棧,祁瑤也不急著回自己那間房,在廳堂里找了個視野好的位置坐下,叫了幾碟糕點、茶水,慢慢品用。
謝侍郎和徐行說明緣由后,說了一籮筐道歉的話。
徐行此前便收到蕭峙遞的消息,讓他在晚棠生孩子之前來潁州,如今既然來了,他也沒打算再回京,婉拒了謝侍郎邀他同行回京的好意。
謝侍郎不愿意耽擱,拽著謝彥塵出去,打算提前用了午膳便打道回京。
兄弟二人來到廳堂,剛落座,便聽到不遠處傳來嬌俏的女聲:“謝大人?三郎?”
祁瑤花枝招展地走過去。
謝侍郎不耐煩地看她一眼,點了下頭,沒打算多糾纏。
祁瑤直勾勾地看向謝彥塵,眸光瀲滟。姣好的容貌如今已經恢復如初,少了清冷孤傲,微微一笑,眉眼之中便生出幾分艷麗風情。
謝彥塵也沒抬眼。
他一路都在不安,擔心晚棠從此不會再拿正眼看他。
真后悔,他怎得就不能理智一些?何必要占這個口頭便宜?
不過想到日后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謝彥塵又矛盾地回想起以她夫君身份自居時的快樂。
祁瑤便是這時候腳下一扭,跌倒在謝彥塵身上的。
她原本瞅準了時機,想倒進他懷里,可謝彥塵回神后卻反手一推,祁瑤就這樣水靈靈地被他從懷里甩出去,摔趴到丫鬟懷中。
丫鬟沒站穩,做了她的肉墊,雙雙摔在地上。
動靜之大,客棧廳堂里的人都朝她們看過來。
有那不懷好意的,上前要扶祁瑤,一雙手卻往她腰肢上摸。
祁瑤狼狽躲開,從地上爬起來,惱羞成怒地坐到謝彥塵那桌的空位上。
她的兩個丫鬟攆走了想趁機咸豬手的男子。
謝侍郎沉著臉看過去:“五姑娘好不客氣。”
祁瑤沒了撩撥謝彥塵的心思,拿出婚書的碎片:“謝大人可要看看這是何物?”
謝侍郎呼吸一緊,故作鎮定:“我怎得知道?五姑娘從何處弄來此酸臭之物?”
他想起自己吐掉的那團穢物,當即有些犯惡心,沒了用膳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