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正事,曹旺把徐行請到一邊單獨說話:“陛下和皇后娘娘甚是關心徐太醫,讓徐太醫有任何需要,務必及時告知雜家。”
徐行想到鄭書雅這幾日避著自己的模樣,心頭彷徨。
可感情的事情,只有他們自己能解決,皇后能怎么幫?
他不希望鄭書雅被迫跟他好,他得跟她一起解開心結。
“煩請陛下幫忙另尋太醫,去陸府幫幫忙。”徐行這會兒歇下來,才想起陸靖的事情。許寶箏雖然失憶過數次,耽誤幾日也沒關系,可他擔心陸靖著急。
二人說了會兒話,曹旺便走了。
鄭書雅知道帝后是看在徐行的面子上,才會如此關心鄭家,她不想再牽涉更多的人到這件事里,今日不再躲避,便在垂花門處等候徐行。
等送走曹旺,徐行轉身回去時,遠遠看到鄭書雅似乎在等自己,他乍然一喜,連日的疲憊都散了個精光。
近鄉情怯,他走到離鄭書雅半丈遠處便停下,擔心她像以前一樣會轉身逃走。
鄭書雅匆匆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復又低頭:“我能見母親了嗎?若是可以,日后由我照顧,你好生歇歇吧。”
徐行有點兒失望。
契約書引起的這些事情,到底在他們之間產生了隔閡,鄭書雅跟他明顯生疏了。
他在這件事上也有錯,年長幾歲都會犯錯,所以他并不覺得鄭書雅的那些任性有什么不能原諒的。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岳母此次發病,并非一時受氣,乃積年累月的毛病,怨不得你,你莫要自責。”徐行走近一步。
鄭書雅反思了三日,許多事情都考慮得明明白白。
她抬眸看向徐行,陽光下,他的眸子如琥珀般璀璨,明明憔悴不堪,映著她臉的瞳仁卻熠熠生輝,好像她愿意跟他對視,都能讓他歡喜。
鄭書雅心里一酸,哽咽道:“公爹婆母沒有這樣的病癥吧?萬一也被我氣到,我罪不可恕。”
徐行搖頭,看鄭書雅沒有轉身逃離,便又上前一步:“父親母親沒有此類病癥,你不必杯弓蛇影。”
鄭書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便抿著唇不說了。
徐行怕她又胡思亂想,想到事情發展到今日,都是二人不夠推心置腹所致,于是他攔住又要轉身離開的鄭書雅,低聲央求:“別走,我們好好談一談。”
鄭書雅不說話,徐行又補充一句:“關于契約書為何會出現在鄭家。”
鄭書雅低著頭,過了片刻才道:“好。”
徐行跟鄭母的大丫鬟交代了幾句,便跟在鄭書雅身后,進了她的閨房。
揮退所有丫鬟后,他關好門窗,斟酌良久才跟鄭書雅坦白了自己弄丟契約書、徐二撿過去要挾徐父徐母之事。一樁樁、一件件,聽得鄭書雅目瞪口呆。
待聽到徐行不知實情時,又寫了一張假的契約書后,各種復雜的情緒在她心頭攪動。
他們之間缺乏最基本的信任。
她不相信他的為人,才會任性妄為;他也不信她會沉著冷靜,才會弄假的契約書糊弄。
此時此刻,倆人推心置腹,把心底那些見不得光的小心思全都道給了對方。
“所以你看,人無完人,誰都會犯錯。這世上沒有錯誤的選擇,不管選擇了哪條路,咱們都該同心協力讓那條路變得正確。”徐行經歷過大風大浪,如今看待事情遠比鄭書雅通透。
鄭書雅一時解不開心結,但她也沒打算再獨自行事,沉思再三還是把自己的打算說了:“我想跟公爹婆母坦白這一切,坦白我逃過婚,坦白……”
徐行一著急,大步上前,低頭吻住她懊惱自責的那張嘴。
鄭書雅未盡的語,被他的熱情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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