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已經亮了。

房間內因為霍庭州的離開變得安靜，冷清。

林拭雪拉上所有的窗簾，屋內瞬間變暗，是她最討厭的黑暗。

冰涼的眼淚肆意落下，她默默收拾好殘局。她光著腳踩在地上，褪去身上的衣物，她靜靜地站在客廳的最中央，看著鏡子里看不清的自已。

從最開始她就知道她的每一步都是錯的，可她的每一步都身不由已。

她生來就見不得光，偏偏她喜歡太陽。

浴缸內的水蔓延到地上，林拭雪把自已一點點沉下去，與浮力對抗。

四周的水擠壓著灌入身l，把她裹住，霍庭州的話在她的心口上纏繞盤旋勒出血絲。

在她痛到想要滑入冰冷的深淵時，一只滾燙的手攥住她的胳膊，粗暴地把她提出來。

“林拭雪，你腦子進水了？”

許是氣急了，林拭雪覺得霍庭州好像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但是她不確定，因為在冷水里泡久了全身肌肉都是沒知覺的。

“你怎么回來了？”

霍庭州一只手抱著她，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我不回來讓你死這兒？”

林拭雪剛想頂嘴，看到他額角的青筋意識到他真生氣了。

她抿抿嘴，“我練潛水呢。”

霍庭州咬了咬牙，“想自殺找別的地，你死這兒這房子就成兇宅了。”

“資本家，沒通情心。”林拭雪小聲嘟囔。

霍庭州把架子上的浴巾扯下來，把她裹住，“你知道就好。你要再敢動這個念頭，我就把你扒光了放博物館展覽。”

“……變態你。”

他神色冷厲，眼尾猩紅帶著后怕的狠，捏住她的下巴把她扣到墻上，“你試試。”

這一瞬，林拭雪的心又疼又軟。他真的會生氣，會因為在乎她的生死和她翻臉，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霍庭州對她更好了。可是……

林拭雪紅了眼眶，她撲進男人懷中，“我不試，我還沒把自已賣個好價錢呢。”

冰涼的胳膊緊緊圈住男人的脖子，林拭雪整個人都是冷的。

“你他媽再氣我？”霍庭州把她從浴缸里抱出來。

“這不是你自已說的嗎？”林拭雪全身都在打冷顫，卻還不忘和他斗嘴。

霍庭州把她扔到床上，用被子把她裹起來。林拭雪鼻尖和眼眶紅彤彤的，整個人被被子裹住只露出一張小臉，仰著頭看他。

霍庭州的心莫名軟了幾分。

林拭雪眼角掛著淚，吸了吸鼻子，“你怎么又回來了？”

林拭雪拆掉自已身上的被子，紅著眼圈去拿床頭的襯衫，“麻煩你以后進我們家先敲門，免得被我買家知道了，有狗男人隨便出入我家，影響我賣個好價錢。”

霍庭州從骨子里透著一份想讓人拍死他的無恥，“買家給你降價一定不會是因為我隨便出入你家。”

“那是因為什么？”

“因為我隨便出入你。”

“……”

林拭雪在原地定了三秒后，眼睛“噌”一下點亮，她紅著臉怒瞪著他，“你不要臉。”

“我就是不要臉！”霍庭州拿了件厚浴袍給她裹好，“老子不要臉，你第一天知道？”

人至賤無敵，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