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跟你師尊一樣
養心山莊后院,杯盤狼藉,蕭何和許繼先實在吃不下了,躺在椅子上哼哼唧唧。
向遠繼續胡吃海喝,稀里嘩啦擼串,一如曾經,他還是最能吃的那個。
許繼先知道向遠能吃,只要他開口,飯桌上別人只能舔盤子,但這不影響他調侃蕭何:“小遠哥胃口真好,為兄是過來人,聽我一句勸,不要仗著年輕氣盛可以胡作非為,就真的胡作非為,否則以后站著說話都腰疼。”
傷口上撒鹽,順便放一把辣椒面。
蕭何一聽,眼珠子就紅了,罵罵咧咧,使得空氣再次歡快起來。
許繼先近來心情極好,不是因為養心山莊又入住了幾位新寡婦,而是向遠稱王、蕭何為皇子,使得他這匹種馬的地位水漲船高,不必成天待在養心山莊,相對自由了很多。
自打許繼先抵達神都,就因為古神族血脈的稀有性被安置在養心山莊,活成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樣子。
乍一看是如此,實際上……
生產隊的驢也沒這么勤快啊!
尤其是每當夜深人靜,許繼先精神境界超然,脫離肉體物質束縛,仰望漫天星空,窺探宇宙奧妙的時候,都會生出一股世界這么大,他想出去走走的念頭。
次日,濤聲依舊。
人都麻了。
雖說日漸消瘦的主要原因在于許繼先自己,但神都蕭氏也的確沒把他當人看,他活成牛馬,神都蕭氏要負一部分責任。
直到向遠上次來神都和許繼先見了一面,神都蕭氏才降低了他的每日產出。
也就是他,覺醒古神族血脈之后,自帶天生神力等肉身天賦,換旁人,寡婦們又該改嫁了。
蕭何嘴上不說,伸出援手拉了許繼先一把,讓他得以愛好是愛好,生活是生活,二者涇渭分明,不再混為一談。
還讓人批了個條子,把鎮滇府教書的王文敘調到了神都。
眼下蕭何正在糾結,是待在神都倒騰皇城司的事業,還是去外面見識更遠大的世界,也就是去天宗繼續和濟無舟混。
這兩個想法中,沒有一個和太子有關。
用他的話來說,腚力不足,不是能靜下心來坐著的人。
“姓向的,你覺得呢?”
“什么叫姓向的,蕭兄太沒有禮貌了,以前你可不是這么稱呼小遠哥的。”許繼先責怪道。
“不能這么說,今時不同往日,蕭兄貴為皇子,身份何等高貴,他愿意和我們說話,已經是親民的表現了。”向遠唏噓一聲,為蕭何開脫道。
“也是,咱們應該感恩戴德才對。”許繼先深以為然點點頭。
兩人你一我一語,說相聲一樣把蕭何損了個夠嗆。
蕭何大怒,以前都是蕭許搭檔說相聲,或者蕭向搭檔說相聲,現在好了,他被踢出去淪為了談資。
“大舅哥……”
“別叫我大舅哥,我沒有你這種大舅哥。”
“嗯,這句話我會原樣復述給令月,就說你又拉我去青樓了。”
向遠隨口一懟,噎得蕭何說不出話,這才心滿意足道:“丈人哥,你覺得誰有資格當太子?”
“天宗少宗主還關心這種小事?”
蕭何奇了,太子花落誰家是滿朝文武該操心的事,對向遠的身份地位而,這些都是芝麻蒜皮的小事,與其操心這些,不如好好想想,霸王府會不會淪為
你怎么跟你師尊一樣
有幾個折子看不懂,特請蕭衍當面批示。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和昭王府沒有任何區別。
且說蕭衍入了親賢殿,迎面便是好大兒嫌棄的眼神,他老臉皮厚毫無羞愧,上前兩步拿起一張奏折審視。
沒怎么看懂!
按照昭王府的經驗,他看不懂沒關系,蕭潛能看懂就行了。
“父親……馬上要改口父皇了,這里不是昭王府,盯著你的眼睛太多了……”
蕭潛語重心長勸了好一會兒,見蕭衍連連點頭,就知道他沒聽進去,嘆息一聲道:“昭王府的家業太大,吃飯的嘴太多,以前孩兒還能代你發號施令,現在不行了,一個僭越之罪便能將我壓死,你要學會靠自己了。”
聽起來哪里不對,沒大沒小,倒反天罡,但蕭潛和蕭衍的日常就是如此,兒子坐著說話,犬父在旁站著聽講。
蕭衍并非無謀之輩,只是心思不在正事上,聽聞蕭潛之,就知道有人給他上壓力了。
這些壓力,蕭衍自己都不想面對,皺眉道:“皇宮上面雖還有宗族,但太子一事,宗族不會插手,尤其孩兒如此優秀,好幾位宗師都曾表示非常看好你,以為父之見,你不該存在顧慮。”
“我若沒有顧慮,父親的這些義子,有半數都要被趕出神都。”
兩人挑開天窗說亮話,蕭衍早年的人際圈子太小,接觸到的‘千里駒’良莠不齊,隨著權力瘋狂膨脹,這些不成器的義子暴露殘次品本質,讓蕭潛頗為頭疼。
再有太子直說,蕭潛認為自己并不合適。
無他,背后沒人,不夠賢明。
在蕭潛看來,最適合擔任太子的人是蕭何,背后不只有人,還特別多,多到親賢殿擺滿椅子都坐不下,妥妥的大賢之輩。
為了皇宮能夠安穩,蕭潛甘愿退出,領一個文官的職務,繼續發光發熱。
說是甘愿,其實還有些不甘心,但從大局的角度出發,這是最為穩妥的辦法。
蕭潛沒提蕭棟,蕭衍也沒說,只是皺眉看著好大兒:“此事……你和蕭何那孩子說過了嗎?”
“未曾,他看到我就走,和小時候一樣。”蕭潛苦笑連連。
“你不覺得委屈?”
“孩兒若是覺得委屈,昭王府的時候便撒手不管了,父親無須多慮,此為上上之策。”蕭潛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