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路過田家釀皮攤子,并沒有聽到張冬梅奇怪的問候。
可有一些人,還是在嘈雜的吆喝聲中,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就停下腳步,吃一碗釀皮子,給張冬梅訴說自己的煩心事。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人無二三。
好多人的煩心事,不能給家人朋友說,但卻能給陌生人傾訴,因為沒有利害關系,就沒有心理負擔。
張冬梅總是笑瞇瞇地聽客人傾訴,然后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還經常說,“沒吃好?來我給你再抓些”,就給客人多抓半碗釀皮子。
客人們占了便宜,心情自然好了。
好多人愁眉苦臉地來到田家釀皮攤子,吃完釀皮子就高高興興地走了。
比起張冬梅的悲慘遭遇,自己的那些煩心事又算什么呢?
很快,田家釀皮攤子的人越來越多,生意比以前還好了。
不過,新的麻煩也跟著來了。
那些齷齪的男人們,聽到張冬梅的奇怪問候,就湊過來開玩笑,說葷段子。
尤其街上的一些無賴混混,更是口無遮攔。
張冬梅說又不好說,罵也不敢罵,只得低頭切釀皮子。
以前有田釀皮子攔擋,那些齷齪男人也不敢太過分,現在攤子上只有張冬梅和聶五兒,他們就肆無忌憚。
一個離婚的小媳婦,一個大姑娘,能把他們怎么樣呢?
每次遇到齷齪男人騷擾,張冬梅都頭皮發麻,心里忍不住發急,上不來氣。
可現在他是釀皮攤子的老板,遭受再大的屈辱,她也得咬緊牙關硬撐著。
這種事情,她只能自己面對,任何人都幫不了。
就算告訴張勝利,也毫無辦法。
總不能讓大哥天天來幫她看攤子吧?
這天,張冬梅坐在釀皮攤子上,照例對著路過的人笑瞇瞇說道:“你今天過得好嗎?”
“我過得很好!”
一個二十來歲的漂亮姑娘,跳過來笑道。
“萱子?你咋來了?”
張冬梅驚喜叫道。
原來,來的是李萱。
“我剛調到城里的郵局上班,就來吃你的釀皮子了,你可不能問我要錢!”
李萱笑道。
她高中畢業沒有考上大學,就接了李遠征的班,到了青湖鄉郵電所上班,現在又調到了城里。
“哎呀,你來我可高興死了!”
張冬梅緊緊抓住李萱的手,欣喜笑道:“你以后天天來,敞開了吃!”
雖然她比李萱大五歲,可她們干姐妹從小關系就好,現在能在城里重聚,張冬梅別提多開心了,仿佛又多了個主心骨。
“行,那我就天天來吃釀皮子,不過我也不白吃,我給你洗碗!”
李萱擼起袖子就要干活。
“你快消停坐著吧,下午又沒有多少人,五兒都沒洗的碗呢!”
張冬梅拉著李萱坐下,笑道:“你現在可是公家人,郵電局的大干部,哪能讓你洗臟碗?”
“啥大干部?就是一般職工,哪有你們老板掙得多?”
“喲,你這死丫頭還和我裝上了?”張冬梅抿嘴笑道,“你今天咋不上班?”
“輪休呢,我就趕緊來看看你...”
李萱和張冬梅熱絡地聊了半天,又微微蹙眉說道:“冬梅姐,學文沒來城里看你嗎?他啥時候開學?”
“他看家的呢,你們過年不是見了嗎?你沒問他啥時候開學啊?”張冬梅有些疑惑。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