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沒錯,身為-->>御史,朝會要開始了,余大人還找不到位置,殿前“失儀”,我說幾句他就推我了一把!”
余令笑了,這是高手,說話半真半假滴水不漏。
“我沒推他,我可以用列祖列宗發誓,顧大人,這樣吧,你也發誓,我說一句,你跟著說一句如何?”
“你也配?”
余令攤了攤手,朝著皇帝拱拱手道:
“陛下,臣打人是不對,臣也不說什么了,怎么處置都行,但辱罵,輕視戰場活下來的男兒不行,下次他們還說,我還打!”
余令認罪了,這是群臣沒想到的。
可所有人此刻心里已經有了一些明斷,余令打人怕是有人拿這些來激怒他。
現在余令承認,這事就又變得棘手了。
朱由校對此似乎漠不關心,看向了姚宗文。
姚宗文知道皇帝把問題拋給了自已,躬腰道:
“既然余大人承認自已不對,臣以為應該交給大理寺!”
“放屁,為什么要進大理寺,道歉不就好了!”
姚宗文憤怒的望著攪屎棍子一樣的蘇懷瑾。
這他娘把人都要打死了道個歉就行了,那今后朝堂打架不是家常便飯了
一群御史怒目而視,地上的人哎呦聲又起來了。
“道歉?蘇大人,此風不可長,若不以律法嚴加懲戒,今后朝堂豈不是都拿拳頭說話,你懂什么是大l么?”
錢謙益聞笑道:
“姚大人,此風可不是如今才有的!”
錢謙益開口說話了,姚宗文的壓力就大了了。
他不是怕錢謙益,他是怕錢謙益身后站著的那整個利益群l。
“錢大人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簡單,不用進大理寺,傷了人就按照先前的制度來,打人賠錢道歉,被打的養傷!”
大理寺左少卿馮從吾站起身來淡淡道:
“此舉不合禮法,稍顯兒戲,陛下,臣的建議,余大人此次打人了,本身就不對,功過相抵如何?”
錢謙益瞇起了眼。
這件事鬧了半天還是回到了原點。
這群人就是沖余令的軍功來的,讓了這么多就是要抹掉余令的軍功。
這才是鬧的根本。
他們怕余令也成了東林黨。
余令是主將,抹去了余令,接下來就是抹去他的,以及跟著去的那十多個翰林院官吏的功勛。
就算沒完全抹掉,那軍功也會大打折扣。
朱由校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喃喃道:“時侯不早了!”
“陛下的意思是?”
“朕的覺得你們每個人說的都對,朕也覺得蘇大人話很有道理,一個巴掌拍不響,事有因果!”
葉向高出列,他知道的更多,他不想讓這群人在攪和下去了。
“陛下,臣彈劾去年巡視遼東的太常寺少卿姚宗文貪贓、枉法、耗財、為人傲氣不知道法度……”
葉向高一口氣說了半炷香的時間,一共彈劾了十七人。
三元、張修德、魏應嘉、郭鞏,顧英安全部在彈劾的名單里。
姚宗文聽著葉向高那激烈的措辭低下了頭。
他知道自已輸了。
如今的朝堂再也沒有人能對抗的了東林人了。
其他臣子聞沉默不語,在朝堂上不說話比說錯話安全,不上奏比上錯奏更保險。
這里沒有什么錯了可以再來。
在這里,錯了就是完蛋。
葉向高出手了,余令打人的事情一下子都沒人問了,躺在地上的御史也爬起來了,此刻余令看到了唇槍舌劍。
余令呆呆地望著這群人。
官員站立的位置,發的先后,涌進來的陽光,站立位置的光照都無形之中透著一種森嚴的等級感。
袁應泰成了監察御史,巡視遼東,熊廷弼官復原職。
姚宗文因犒勞大軍的軍餉問題被群臣所惡革職為民。
馮三元、張修德、魏應嘉、郭鞏等人被貶出京。
這群人里好多被余令打過。
如今這個樣子是等不到余令的賠償和道歉了,朝會結束他們收拾下就要離開了。
余令對發生在自已身上的事情也回過味來了。
自已成了浙黨攪亂朝堂的棋子了。
“余大人,余大人,陛下在喊你呢,余大人……”
聽到有人在喊自已,余令猛的回過神來,走出朝列,
“戶部尚書李汝華身擔兵餉重擔,在遼東戰事萎靡之際卻圖全軀保妻子,未有拼死力爭、上緊干辦之心……”
“經閣臣劉一燝,韓爌,史繼偕,袁可立舉薦,著余令暫替代戶部尚書李汝華一職,主持戶部政務!”
群臣聞并不覺得有什么驚訝。
先前御史方震孺、游士任等眾多官員奏請皇帝,請左庶子孫承宗代替年老無能的兵部尚書崔景榮主持軍務。(非杜撰)
如今,右庶子回來了,自然也是通一個道理。
戶部尚書李汝華因為薩爾滸之戰,鐵嶺之戰的失落被熊廷弼指著鼻子罵。
神宗沒駕崩之前就已經準備拿走他的職位。
若不是一年之內連換三帝王,他可不是被撤職這么簡單。
“臣遵旨!”
姚宗文看了一眼從開始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的戚金。
他現在明白了“權衡之策對他而無用”這句話的意義。
是自已心亂了,想跟東林人斗,一葉障目了。
說到底余令是先皇指派的人,是神宗喜歡的人,如今的皇帝要提拔他的右庶子,權衡之策自然無用了。
打,白挨了!
此刻已經臨近正午,昏黃的陽光從紫禁城的瓦頂傾瀉下來,灑在了大殿內,也灑到了余令身上。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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