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關乎我大明的根基,關乎圣人尊嚴吶,還請務必再通傳一聲,我等就在這兒等著。”
門房面露難色,又進去了一趟,可出來時依舊是同樣的說辭。
大臣們無奈,只能失望而歸。
而那李善長,其實打從孔府的消息傳到應天的那一刻起,就打定了主意告病不出,心里想著:
“這皇家的事兒,那可是深不見底的渾水,本公可不能去摻和,稍有不慎,那便是萬劫不復之地,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待門外的動靜漸漸小了,李善長這才慢悠悠地從內室踱步出來,坐在庭院之中,悠哉悠哉地品著茶水。
一旁的李善長嫡子李祺忍不住問道:
“爹,那孔府之事鬧得如此之大,您就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
李善長微微皺了皺眉頭,放下茶杯,輕聲說道:
“哼,你還是老老實實府上呆著,哪也不許去!蠢笨之極!”
“那是皇家的事兒,咱可管不了。真以為吳王那么傻?平白無故的屠了孔府?祺兒,你還是少摻和進去,皇家的那些人,沒一個是簡單的!”
“都是些真龍啊~”
····
而民間呢,亦是亂成了一鍋粥,混亂不堪。
無數的文人,無論是年輕氣盛的書生,還是早已成名的大儒,接連幾日都紛紛自發地跪拜在宮門前,他們身著素衣,神色悲戚,口中念念有詞,祈求著皇帝能給個說法,還天下一個公道。
茶館之中,平日里本是人們喝茶閑聊、談天說地的好去處,可如今,只要一提起吳王,便是一片謾罵之聲,眾人你一我一語,說得那叫一個義憤填膺。
“那吳王朱樉簡直就是個屠夫啊,孔府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圣人后裔所在,他竟敢如此大開殺戒,簡直毫無人性!”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拍著桌子說道。
“就是就是,我看吶,他不光是屠夫,怕是還想著謀權篡位呢,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兒,不就是想攪亂我大明的江山嘛,就是個逆臣吶!”
旁邊一位老者也附和著說道。
畫舫之上,原本是吟風弄月、歌舞升平的風雅之地,此刻也全然沒了那份閑適,大家談論的話題也都圍繞著吳王,皆是咬牙切齒地痛斥著他的惡行,仿佛要將心中的憤怒都通過語宣泄出來一般。
更有甚者,各地的一些說書人,為了迎合眾人的情緒,也開始在大街小巷講起了吳王的事兒。
不過這其中啊,或真或假,添油加醋的成分可不少。
在他們的口中,朱樉已然被塑造成了一個無惡不作的形象,一會兒是殘忍嗜殺的屠夫,一會兒又成了瘋瘋癲癲的狂人,甚至還被描述成企圖謀權篡位的逆臣,簡直就是大明的災星,禍國殃民的罪魁禍首。
至于吳王府,
每到天黑,便成了百姓們發泄憤怒的對象。
盡管有禁軍在周圍把守巡邏,可那些百姓們心中的怒火實在難以平息,他們想盡辦法繞過禁軍,手里拎著各種污穢之物,趁著夜色,一股腦地朝著吳王府的大門、墻壁潑灑而去。
整個應天府,就這樣被籠罩在一片混亂與憤怒的陰霾之中,誰也不知道這場風波究竟要如何才能平息下去呀。
而應天城南邊,
有一群人趁著夜色摸上山巒,山巒之上,有數十名身體殘缺的吳王衛將士護衛,還有,一座孤墳。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