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
忽然,她聽見秦野幾不可聞的聲音傳來。
她以為他醒了,驚喜轉頭,結果見他依舊緊閉雙眸,只是在無意識的叫她。
“云姒……云姒……”
“我在。”
云姒連忙湊近他,在他耳邊溫軟低語:“秦野,我在。”
他額頭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云姒正準備拿出手帕給他擦汗,忽然眼尖的瞧見,他壓在身下的另只手中,好像攥著什么東西。
白色的……絹布?
是個手帕!
云姒拉出一個角,慢慢從他手中拽出來。
眼看就能拿到手,下一瞬,他猛地攥緊,又將那手帕給捏了回去。
云姒蹙眉。
這手帕一看就是女人的東西,連昏迷都緊緊攥著,如此在意。
難道,是他母親的?
云姒瞧著那顏色,挺舊的了。
而且,還有那么一絲絲眼熟。
“秦野,把手帕給我看看。”
云姒試了半天,都沒能把那手帕從他手中拿出來。
她干脆在他耳邊,溫柔地說道:“我就看一眼,好不好?”
昏迷中的秦野,似乎也能聽見她的聲音,原本時不時蹙的眉,徹底舒展開,他的手也緩緩松開了一些。
云姒趕忙將手帕拽出來。
這一看,臉色頓時凝住。
難怪她覺得熟悉。
這不是三年多前,她丟的那個……嗎?
就是她剛開始學女工,繡的第一個手帕。
也是最后一個,
她原本想一輩子留著,做個紀念。
因為繡這玩意對自己來說真的太難了,她學不會,以后也不會再繡。
結果,丟了。
怎么會在秦野這里?
云姒想起來,上次跟他聊過這個話題,他當時還問她,確定她繡的是白天鵝嗎?
她想著,反正他也沒見過,就很篤定的點頭說是。
這男人,藏的也太嚴實了。
他怎么這么腹黑?
當時,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話她。
云姒拿著手帕仔細瞧了瞧,看得出來,他保存的很好,很干凈。
只是,大概是經常會拿出來看,顏色還是難免顯得舊了些。
上面繡的白天鵝……水鴨子,繡線被摩的微微起了毛。
他這是一直貼身帶著嗎?
云姒心里五味陳雜。
秦野對她的感情,好像比她想象中還要深。
她到底有什么好呢,值得他從那么早就開始惦記,還一直留著她的手帕。
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記得自己的手帕,應該是被困在山洞的時候弄丟的,怎么會被秦野撿到?
難道,他也去過那個山洞?
想到這個可能,云姒的心漏跳了一拍。
那個小哥哥,不是沈謙,那……會是秦野嗎?
她不敢想。
太美好的事,她不敢深想。
萬一不是,她會失望。
可她忍不住啊,這個可能性實在太大了。
經歷了山洞的事件后,秦野去外祖家找過她兩次。
那時候,她覺得這個秦野真的有病,無緣無故的跑來給她送禮物。
原來,那不是無緣無故。
是他們在山洞……他用自己的身體幫她取暖,用溫水幫她擦身降溫,雖然是迫不得已,但,那些親密的接觸卻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他認為他們的關系,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他心里是想對她負責的。
畢竟那時候,他就已經把她看光了。
然而,被沈謙橫插一腳,冒名頂替了他的功勞。
云姒真的氣死了。
為何當初,他上門的時候不把這件事說清楚?
她那時燒的迷迷糊糊,腦子不清醒,可他是清醒的,他居然甘心?!
她讓他滾,他就滾,讓他別再出現,他就真的再沒出現過。
直到回京以后,又才有了新的交集。
“秦野,你真的……”
云姒都不知道該說他什么好。
“對不起,”
她握住他的手,眼淚如短線的珠子,落在他的手背上:“是你救了我,我還那么罵你,你當時心里一定很難過吧,可你為什么不說,為什么一句解釋都沒有,你說出來……”
說出來,或許她也不會信。
相比之下,那時候的她,肯定會更愿意相信與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的沈謙。
而不是,從第一次見面就印象不好的秦野。
秦野大概也是深知這一點,所以才沒有任何解釋。
“對不起。”
“別哭……”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