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空著,就把宅子給邱學士,離得近,.”太后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王公公一愣,壓低聲音道,“還請太后明鑒,內城最里面、最靠近皇城的幾座宅子,想要入住,最少也要三品大員,雖無明文,但已是官場潛則,邱學士雖然功勛卓著、忠心不二,可入官場的時間太短,品級還有不足。”他壓低聲音,是不想讓邱因此難堪。
“品階不足,就給足品,”太后為了兒子的性命,似乎連城府都有些不顧了,“朝廷有什么空缺職位,足夠三品的,立刻就給邱學士冠上。”
“這個……”兩位公公心里明白,在皇帝未蘇醒前,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皇帝在,想要達成這個目標,也有吏部在中間橫著。
“也罷,今日哀家就先做這個主,讓邱學士得了那宅子,至于正名之事,等皇兒醒來,不會落下,莫非我兒的性命,還比不過一棟宅子?比不了吏部的一紙文書?”太后說著,情緒又低落起來,“也對,若皇兒再也醒不過來,那么哀家不過就是一老太婆,說出去的話,又有誰能聽?”
這話一說,兩位公公,連同周圍的不少太監、女官盡數惶恐起來,跪倒在地。
“太后恕罪,老奴等這就去安排!”
此一落,邱立時感到有股氣運將落未落,其勢龐大,隱隱能助他提升境界,卻也糾纏著諸多繁雜因果,如同鎖鏈,需要剔除。
不過,這氣運眼下還未落在實處。
………………
“那位太后,看似亂了分寸。其實是想收買人心,直到我離開,她都沒有提及讓我不要將消息散播出來,只是強調宅子和官位,這是以利誘之的招數……”
一頓飯的時間后,邱從宮中出來,回到了自家宅子,回憶太后行,不禁感慨起來:“這位太后,著實不簡單吶。”
“邱兄終于回來了。”
走入書房。關上門窗,屋里稍顯陰暗,最里面空無一人的書桌邊,漸漸顯露出一個身影,卻是名正在看書的青年。
席慕遠。
“席兄倒是好興致,這么早就來這里讀書。”邱也不奇怪,上前兩步,來到另外一張書桌便,抽出筆墨放好。
“這幾日觀看監生勞作。消耗太多魂力,每日都要早起誦讀,才能平息魂中隱患,對了……”席慕遠說著將書放下。那書一離開他的手,就由虛轉實,凝為實物,“關于監生。還有些事情要與邱兄說一說。”
“哦?”邱聞,停下了動作,“愿聞其詳。”
“就是你對待監生的態度我覺得有些不妥。”席慕遠也不和邱客氣,一開口就露出不同意的味道,“有些武斷了。”
“武斷?”邱微微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不錯,武斷。”席慕頓了一下,似在組織語,“這段時間,我與邱兄一路走來,學到了不少東西,對邱兄很是佩服,也知你的一套學說著怎樣的價值,但這次的事,有些話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邱知道對方的顧慮,便笑著道:“但說無妨。”
“那好,”席慕遠之魂點了點頭,繼續道,“就說監生,這些日子我在旁觀看,他們勞作閑暇時會聚在一起談論時政、經義,其中大部分人思路清晰,也算見多識廣,不愧天下精英之說,至于閱歷,日后可以慢慢積累,不過一時的閱歷空白,不代表他們看法就一無是處,可邱兄的做法卻近乎霸道,根本不給他們闡述的機會。”
說到這里,他意識到話語有些尖銳,轉而道:“當然,我也能明白你的心思,初入國子監,立刻有人要跳出來想要挑戰,難免要用強壓手段,將學生的意念鎮壓下去,才好繼續,不然根本不用講學了,只能和他們從早辯論到晚,但這只是權術手段,不能掩蓋你頗為獨斷的事實,我覺得你過于拘泥于傳播自身所學,有些不知變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