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皺眉。
今日永安王讓她去長樂宮,帶走了池嬤嬤。
池嬤嬤正是他安插在太后身邊的人,若太后亡故,池嬤嬤少不了也要受牽連。
所以他便讓晏逐星提前把人帶走了。
為了掩人耳目,晏逐星把其他一些看得順眼的小宮女小太監也要走了。
太后并未察覺晏逐星真正想要的只有池嬤嬤一人。
“我的人沒了,但在宮里,還有母后呢。”謝翊寧勾起了唇角。
而且,他們現在只差最后一步了。
只要太后明日清晨去上香時,來個刺激她的消息,她累計吸入的毒煙會在那一刻爆發。
輕則中風偏癱,重則性命不保。
總而之,之后太后別想再弄出什么幺蛾子了。
見他心中有數,晏逐星便放心了。
“王貴妃那邊呢?可要本王替你出氣?”想到她先前說的更衣事件,謝翊寧扭頭看向她。
晏逐星略一思索,搖了搖頭:“應該用不著王爺了。”
謝翊寧眉頭緊鎖。
“不是說本王是自己人么,王貴妃在宮中,不比你宮外殺人容易,你不讓本王幫你……”
他話還沒說完,晏逐星無奈地開口打斷了他。
“不是這個意思,我猜皇后娘娘應該已經有了對付王貴妃的法子。咱們靜觀其變就好。”
晏逐星把崔皇后先前和她說的話轉述了一遍。
謝翊寧頓時恍然大悟。
“這倒也是,母后出手比咱們都要方便。”
“母后就是太善良,忍了他們那么久。”
兩人就這么一路絮絮叨叨出了皇宮。
為了晏逐星的閨譽,兩人依舊是分開兩輛馬車走。
晏逐星的馬車在前,謝翊寧的馬車取了王府的徽印默默跟在后邊護送她回摘星山莊。
出城時,忽然聽見了一陣爭執聲。
晏逐星掀開車簾,往外看去。
發現是一個鏢局的人正和入城的守衛激烈地爭執著什么。
“嗯?”守衛斜睨著手中的路引,聲音拖得老長。
“這墨色怎么深淺不一?瞧著就不地道!還有這日期,嘖,怎么糊了一塊?看著就不像正經官衙發的東西!”
被刁難的鏢師強壓著心頭的火氣,臉上堆起懇求的笑容:“官爺明鑒!這路引千真萬確,是出發地知府衙門親手所發,蓋著鮮紅的大印,絕不可能有假啊!許是路上風吹日曬,或是小的保管時不小心蹭到了點水汽……”
他聲音放得又低又急,試圖解釋。
但那守衛卻像是沒聽見,隨手將路引往旁邊小兵手里一塞,用力拍打著車上的一個箱子,發出沉悶的“砰砰”聲,引得拉車的騾馬不安地刨了刨蹄子。
“哼!”守衛冷笑一聲,指著箱子,“你這貨單上白紙黑字寫著蘇繡十箱。蘇繡是什么?輕軟金貴的綢緞!可老子摸著這箱子梆硬,聽著這聲兒也不對勁,倒像是裝了鐵疙瘩、硬貨!”
他猛地轉身呵斥:“這里頭裝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兒?給老子開箱!立刻驗看!”
“官爺!使不得啊!”鏢局一行人臉色驟變,一個箭步上前擋在了前邊。
“官爺容稟!這蘇繡最是嬌貴,箱子用的都是特制的樟木箱,內襯軟緞,防蟲防潮,所以才顯得厚實沉重些。若是貿然開了箱定會破損啊。”
九梔看到這一幕,頓時怒道:“縣主,這些人擺明了就是想要敲詐銀錢,故意找茬。”
晏逐星看不得這些人故意欺負老百姓,當即吩咐了幾句,讓九梔拿著自己的令牌下車。
瞧見九梔,一開始那些守衛還不以為意,直到她拿出令牌。
眾人一看,縣主。
那可不是他們能惹的。
趕忙堆著笑,把九梔要的路引文書給了她。
“老大,那貴人為何忽然要咱們的路引文書啊?”一個高大的漢子看著頭兒,忍不住問了出來。
棠云麒搖了搖頭:“不知道,希望是好事吧。”
他們盯著拿著路引文書的九梔,見她停在了馬車前,似乎是要將文書交給她的主子。
簾子掀開的那一剎那,正煩躁著的棠云麒如遭雷擊。
看著馬車里晏逐星那張和自己長得有七分像的臉,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婋婋(xi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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