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九將視線轉到了一邊。
他雖然是個混賬,也知道這種事對女子的名節影響很大,但凡他露出一點異樣被人察覺,他固然是要受天下人恥笑,何婉更是會飽受非議。
哪怕何婉其實什么都沒做,流蜚語都會逼死人!
榮九將心思藏得嚴嚴實實,絲毫不露。
胡小郎和邵寶無比單純,對何婉只有尊重,胡小郎問何婉:“師娘,咱們怎么進城?”
胡小郎真正想問的是,進了城,他們就真的能見到鄴王殿下嗎?
胡小郎只是典史家的兒子,一個小小的典史,和鄴王這樣的實權王爺差了十萬八千里的距離,就是他爹胡典史親自來了,肯定都見不到鄴王。
“等人來接我們……人已經來了!”
什么人?
難道是榮九師兄嘴里,和老師交情匪淺的俞千戶?
胡小郎伸長脖子張望,想看看能把馬匪抓去從軍的“俞千戶”是不是有三頭六臂,誰知城門里走出來的卻是一位年輕姑娘。
何婉已經瞧見了小磐。
這丫頭黑了,人也壯了些,走路生風,已經沒有了婢女的謹小慎微。
小磐本也不是婢女了。
雖然她還叫何婉是“婉小姐”,那更多是一種親昵,而非卑微。
小磐變了,更有活力,更自信,何婉喜歡這樣的小磐!
何婉挽了小磐的手:“我來蘭州城談生意,就要靠你幫忙了。”
小磐不好意思,“幫不上您忙,只能幫您求見鄴王,王爺會不會同意,奴婢可不敢保證。”
小磐一臉“我好沒用”的自我嫌棄,胡小郎和邵寶都聽呆了。
能見到鄴王,這還不夠厲害么?
胡小郎偷偷問榮九,小磐是什么來歷。
榮九唏噓:“小磐姑娘以前是老師的婢女,現在是在蘭州城暢通無阻的人,如果要在蘭州城里找個能見到鄴王的人,一定是小磐姑娘。”
胡小郎和邵寶都想歪了。
以為程卿把自己的婢女送給鄴王當了房里人。
老師這事兒做的……有點掉文人的風骨呀!
很快這倆人就覺得不對勁了,因為小磐不僅把他們帶進了城里,凡是小磐經過的地方,守城的兵卒和街上的百姓,都很熱情和小磐打著招呼。
人人都叫著“小磐姑娘”,既有尊重,又有親近!
若小磐是鄴王的房里人,只能說鄴王的心太寬了,竟然讓自己的妾室在城里隨意走動,還和兵卒、百姓們來往。
小磐就這樣帶著幾人到了鄴王府。
孫安來送樣品時,蟬衣等了好久才見孫安,小磐一來,蟬衣立刻就放下手頭的事迎了出來。
小磐說明來意,蟬衣為難:
“王爺說了,不和無名之輩談生意,這——”
本該是程卿大人親自來呀,蟬衣不信程卿聽不懂王爺的話,但程卿偏偏不來,只派了自己的未婚妻和三個學生來,王爺豈會和女人談生意?
何婉站在王府門口,并不急于表現自己,小磐生氣:“婉小姐在淮南的名聲可不小,淮南那么多災民都接受過婉小姐的幫助,難道還沒有和王爺談生意的資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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