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庭當然不會好心去提醒孟懷謹,以孟懷謹的頭腦,同樣能想到這點。
但能想到也沒用,感情偏好,孟懷謹藏不住!
這就是孟懷謹最大的劫。
蟬衣小心詢問該怎么處理二公子和蜀王聯系密切的事,蕭云庭的心思早就不在弟弟蕭云沛身上了,隨口道:“他要作死,何必拉他?不用管他,隨他去吧,將來是好是壞都是他的造化。”
有本事,就殺回西北來,奪回鄴王之位唄。
蕭云庭從來不怕危機,如果事事順利了,他還覺活得無趣呢!
蕭云庭忽然饒有興趣問蟬衣:“程卿在秦安縣搞織坊,搞琉璃作坊,賺了不少銀子,她把銀子拿去做什么了?”
“程大人在征民夫修筑城墻,原來秦安縣的城墻被拆除了,縣城往外擴了五六里。”
秦安本是個小縣,程卿這樣一擴,城內面積可與州相比了。
城墻就是圍繞縣城修一個防御圈,面積越大,城墻就得越長。
不是在原來的城墻基礎上加固,而是外擴重修,看來靠著織坊和琉璃作坊,程卿還真賺了不少銀子呢!
蕭云庭不是嫉妒,秦安縣是西北地界,程卿把秦安縣發展的好,的確能給朝廷上交稅銀,最終仍是便宜他嘛,畢竟程卿不可能當一輩子秦安知縣。
……
秦安。
程卿的日子沒有外人所見那么痛快。
秦安縣原有的城墻已被陸續拆除,新的城墻,有新的城市規劃。
程卿受夠了滿街牲畜糞便的環境,規劃秦安新城時,特意預留了許多“公廁”的位置。
玻璃作坊是賺了不少銀子,但程卿壓力仍然很大,她沒辦法像其他官員一樣理所當然遵循舊例,只管征集民夫修城墻,卻不管民夫們的死活。
服役的民夫是自帶口糧,營養跟不上身體素質差,干太累的活真的會死人,有時干著活就一頭倒下了,再也沒爬起來,真是活生生被累死的。
這樣的情況每年都會發生,民夫們自己都習慣了。
誰干活死了,誰就倒霉唄,朝廷又不會賠銀子。
反正民夫卑賤,累死了一個,還有新的頂上,反正一戶家庭的男丁沒有死絕,總要派人來服役,人可以死,不能影響工期。
程卿不想這樣,她在按自己的想法發展秦安縣,是要讓當地人過上好日子,不是拿累累白骨去增加自己的政績。
民夫自帶口糧的事,在秦安縣不被允許,大家都吃統一的伙食,每天何時上工,何時收工,同樣有統一安排。
累是累,有營養保證和工時安排,不至于累死人。
程卿這樣做,受到的贊譽無數,卻導致修城墻的成本上升,胡典史每天拿著算盤和賬本,愁的睡不著覺。
“大人,要么借銀子給老百姓買種苗的事,緩一緩?”
程卿搖頭,“不行,這是必須要落實的。”
她不可能在秦安縣呆一輩子,在她的任期內不落實,下一任知縣未必會繼續執行。
但修城墻耗費頗多,胡典史的壓力程卿能理解。
程卿的視線落在了新舊城墻之間多出來的空地上。
“銀子的事,本官來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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