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幾個字,帶著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趙凌見拉老父親當牛馬的計劃徹底泡湯,心中哀嘆一聲,臉上卻迅速調整表情,露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正經模樣:“父皇教訓的是!朕定當勤勉政務,不敢懈怠!只是……”
他話鋒一轉,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為難,“眼下確實有一樁要事,非得勞煩父皇您親自出馬不可。”
嬴政依舊半閉著眼,享受著老爺椅的舒適,漫不經心地從鼻腔里哼出一個音節:“嗯?何事?”
趙凌走近幾步,壓低了些聲音,帶著點神秘兮兮:“父皇想必已經知曉,鄒玄,如今已正式出山,投效帝國了。”
“此事我知。”嬴政眼皮微微動了一下,并未睜開,“鄒玄之父鄒衍,當年也曾為秦效力。只是鄒衍死后,鄒玄便隱居避世,不問俗務。你是如何說動這老家伙出山的?”
他對這個細節倒是有幾分好奇。
趙凌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朕告訴他,我們腳下的大地,其實是個巨大的圓球,而天上懸掛的日月星辰,也都是或大或小的球體。”
“朕還告訴他,并非日月星辰圍著我們轉,而是我們所在的大地,圍繞著太陽旋轉,月亮則圍繞著我們旋轉。”他拋出了顛覆性的日心說。
嬴政終于睜開了眼睛,斜睨了趙凌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嗤笑:“呵!你就靠這一通……嗯,‘高論’,把他給唬住了?”
顯然,他對什么地球圍著太陽轉的說法,半個字都不信,只覺得兒子在忽悠人。
這小子騙人可是很有一手。
趙凌也不氣惱,反而笑得更加燦爛:“父皇,這可不是朕胡謅,天地之理便是如此!朕不僅跟他講了道理,還送了他詳盡的《大秦疆域圖》和那幅《坤輿萬國全圖》,甚至給了他一套模擬日月星辰運轉的精密模型。”
他知道嬴政對宇宙模型本身興趣不大,重點在于結果。
嬴政雖然依舊覺得兒子在胡亂語,但也明白,這種徹底顛覆陰陽家傳統認知的高論,配合上那些前所未見的地圖和模型,對于鄒玄這種畢生鉆研天人之道的學者來說,沖擊力無疑是難以想象的。
能憑此將這位隱世大賢收服,倒也算趙凌的本事。
嬴政想到這里,眼中掠過一絲好笑和無奈:“行了,少賣關子。說吧,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趙凌立刻湊近了些,臉上堆滿了“誠懇”的笑容:“父皇,您也知道,如今您飛升天帝之事,已在民間和朝堂悄然傳開。但朕觀他,似乎心底深處仍有幾分懷疑。為了徹底收其心,鞏固天人感應之說,朕曾向他許諾過,可以溝通天庭,請天帝臨凡顯圣,讓他親眼得見神顏。”
他頓了頓,看著嬴政半躺著的悠閑姿態,小心翼翼地拋出最終目的:
“所以朕斗膽懇請父皇,委屈您假扮一回天帝,擇個良辰吉日,接見鄒玄一面,如何?”
宮殿內,燭火搖曳。
嬴政躺在舒適的老爺椅上,聽著兒子這近乎異想天開卻又帶著明確政治目的的請求,一時間竟有些哭笑不得。
這小子是真敢想,也真敢讓他去演戲啊!
嬴政盯著趙凌,笑容有些古怪。
不是!
他是不是在知道自己活著,就已經開始打這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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