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挑明,以林笙的性格,尤其是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是周祈年的,她一定會不顧一切的留下。
他現在需要時間,需要更穩妥地處理掉這個不該存在的“錯誤”!
巨大的憤怒和算計在他腦中激烈交鋒,讓他額角青筋暴起。
他死死咬著牙,將后面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因為極度克制,脖頸的青筋都跟著暴起。
林笙看著他欲又止、臉色變幻莫測的可怕樣子,心中警鈴大作,那股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唐聿禮急促地呼吸了幾次,強行壓下幾乎要失控的情緒,眼神重新變得冰冷而深不可測。
他退后一步,整理了一下并無線索的襯衫領口,語氣忽然變得平靜:“公司那邊有點急事需要我立刻去處理,你好好待在房間里,冷靜一下,想想你到底要什么。”
說完,他不再看她,轉身大步離開了別墅,引擎的咆哮聲很快遠去。
林笙僵在原地,直到汽車聲徹底消失,才虛脫般靠在樓梯扶手上,后背已被冷汗浸濕。
唐聿禮最后那個眼神和未說完的話,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而駕車離開的唐聿禮,心情并未因為離開別墅而平靜。
相反,一種強烈的,即將失去掌控的危機感驅使著他。
就在他的車子即將駛出別墅區主干道時,他目光忽然瞥見了后視鏡里的一幕——
不遠處,一輛剛剛停下的車子里,走下來兩個身影。
盡管距離較遠,光線昏黃,但那個為首男人的身形姿態,他絕不會認錯!
是周祈年!
他竟然真的這么快就找到了這里。
唐聿禮的瞳孔驟然收縮,猛地踩下剎車,車子在路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他死死盯著后視鏡里那個越來越清晰的身影,握著方向盤的手因為用力而骨節發白,手背青筋暴起。
默了片刻,他毫不猶豫地拿起手機,撥通了秘書的電話,聲音冰冷急促,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聯系婚禮策劃團隊,原定計劃提前,所有流程加速!我要在一周內,不,三天內,看到完整的方案和可執行的時間表,場地、禮服、公證人,所有細節必須到位。”
他必須快!
必須在周祈年找到林笙之前,將她徹底綁在自己身邊!
掛斷電話后,他就再次踩下油門,車子如同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匯入夜色。
而此刻,別墅區入口處,昏黃的路燈勾勒出周祈年挺拔修長的身影。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長款風衣,山間的夜風吹起他額前的碎發,露出他清晰冷峻的眉眼和下頜線。
他微微蹙著眉,抬頭望向這片依山而建,燈火零星卻盡顯奢華的別墅區,目光清楚地掃過每一棟建筑。
顧衍也在這時走到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語氣凝重:“確定是這片區域嗎?范圍還是太大了。”
周祈年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視線落在遠處剛剛消失的那輛黑色賓利的尾燈方向,眉頭鎖得更緊。
他聲音低沉而肯定,帶著一種難以喻的直覺:“景淮提供的線索,也在這片,還有剛才過去的那輛車,就是下午見到的那輛車……顧衍。”
他轉過頭,看向顧衍,眼神在路燈下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為什么,但我有種強烈的感覺……笙笙就在這里,就在這些房子的,某一棟里。”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在此刻清晰地指向了他心之所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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