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承樂看看妹妹,再看看冷著臉不回話的網約車司機,皺起眉。
“憑什么不往前面走啊!他如果不想往前面走,當時不接單不就行了?”
“安安你坐下,你上課都這么累了,再走這么長一段,不得被累死啊!”
聞承安對司機說了句不好意思,無奈看著自己二哥:“哥,這邊的網約車都是不往那邊送的,你先下來吧!”
“憑什么不往那邊送,”聞承樂瞪眼,“那邊是有鬼嗎!”
他這話一出來,司機和聞承安的臉色都變了。
聞承安咬著唇,網約車司機則是嘆了口氣。“小伙子,第一次來這邊啊?”
“第一次來,怎么了,打算欺負外地人啊!”聞承樂梗著脖子。
旁邊的聞承安抿住唇,克制住轉身就走的沖動,對媽媽發送出求救的眼神。
穆靈槐對她搖搖頭,和司機說話時聲音柔和了很多,“師傅,你們為什么不往那邊走啊?是因為車不好進去嗎?”
“這個倒不是。”
見她態度不錯,司機的態度也緩和了很多。
“你們第一次來不知道,如果從這條路往機場那邊走,一般是打不到車的,就算從網上下訂單也不會有司機接單,我們這些本地只有另一條路。”
穆靈槐:“既然這條路沒問題,那你們為什么不走呢?”
司機抿了抿唇,眼神里透露出一絲恐懼,卻不想再說了。
“這個……反正我就是不能去。你看這邊去你們想去的地方也沒多遠了,要不勞累往前走幾步?”
穆靈槐彎眼笑了笑,從包里拿出三張百元大鈔塞過去。
“師傅,我們就是外地人對你們這個規矩有點好奇,能不能滿足一下我們的好奇心?”
師傅看著塞到自己手里的三張百元大鈔,默默咽了口水。
這兩年行情不好,各行各業賺錢都難,這三百塊錢是他開車兩天的收入。
“行,沒問題,當然行了!”他反手把錢塞進自己口袋里,“全國人民都知道,我們這個地方的人最是熱情好客了!”
他眉開眼笑對著已經下車的聞承安招招手,“來來來,小姑娘,我往那邊開一段咱們再好好說!”
司機師傅往遠處開了點,打開車窗,笑著問他們,“介意我抽根煙嗎?”
穆靈槐把自己旁邊的窗戶打開,搖搖頭,“我不介意。”
聞承樂和聞承安兄妹倆也紛紛打開自己這邊的窗戶,搖頭,“我也不介意。”
司機師傅點上一根煙,美美抽上一口,這才娓娓道來。
“那個地方啊,算是我們這邊的有名的鬼屋。”
他沒注意到聞承安霎時間變得蒼白的臉色,慢悠悠吐出一口煙。
“大概二十多年前吧,聽說這邊有個男人遇上了個小和尚,看小和尚餓得可憐,就請小和尚吃了兩次面。”
“小和尚是個會算命,為了感謝這個人,就為他算了一卦,算到他最近有死劫,就幫他撿回來了一條命。”
“這個男人也是個知恩圖報的,被小和尚救回了一條命后就幫這個小和尚買了很多物資送到小和尚所在的天上。”
“具體中間發生了什么,沒人知道。只是聽說五六年后,小和尚的師門被人殺光了,就是這個男人帶著小和尚師門的仇家上去的,小和尚為了報復他,把他們全家人都殺了。”
“師傅,打斷一下。”聞承樂迷迷瞪瞪舉手,“既然兩邊死了這么多人,就沒有警察來處理嗎?”
他問的問題嚴肅又符合邏輯,司機師傅恰好也有答案。
“有啊,滅門慘案啊這是,怎么可能沒有警察上門呢!”
“只是說來就很奇怪,”司機師傅嘆了口氣,不由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聽說那幾具尸體原本在警局的解剖室待得好好的,突然就消失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后來他們家的鄰居也說有在晚上下班回來的時候,看到他們一家的尸體整整齊齊站在門前,直接把人嚇昏過去了。”
“那段時間不止一個鄰居看到他們家的人站在門口,因此經常有人報警,可警察卻從來沒有找到過他們一家的尸體。”
聞承安疑惑皺眉,雪白的小臉兒上滿是不解,“這不對吧,怎么警察一來那些尸體就消失了?是不是有人在惡作劇啊?”
“小姑娘你說的在理,我之前也一直都是這么以為的,那時候我們網約車司機還都往這條路上開,并沒有把這塊地兒當成禁區。”
“但是啊……”
司機師傅狠狠吸了一口煙,一根煙頓時燃下去了大半截。
“但是啊,這個幾乎就是我的親身經歷了。”
他眼神望著虛空,仿佛陷入了一段漫長的回憶里。
“那時候是我剛當司機沒多久,我和我發小一起入行,我發小家里條件不是很好,所以晚上也經常要干兩單才回家睡覺。”
“我記得那是一個秋天,他給我打電話說今天快到中秋節了,賺錢都比較多,所以今天晚上就不回家睡了,盡量多賺錢。”
“可我睡到半夜一兩點的時候,突然接到電話,他說他撞到臟東西了。那東西還上了他的車,就是之前被小和尚殺的那個男人。”
說起這件事情,司機師傅至今還心有余悸。
“當時他說了兩句就掛了,我睡得迷迷糊糊以為是做夢,就沒當回事。誰知道從那天開始,他就沒聯系過我。我聯系他,他也不接電話。”
“沒辦法,我只能去他家找他,結果去了他家,和他老婆見了面才知道,從那天晚上開始,他就不對勁兒了,每天都說看到了那家人,睡覺也說那家人在床頭盯著他看。”
“過了大概兩個月吧,他就突然自殺了,從十樓跳了下去,人直接沒了。”
聞承樂聽得唏噓,但還是忍不住問:“他家是不是有精神疾病史啊?”
相較于虛無縹緲的鬼神,他更傾向于是司機師傅的發小有精神方面的遺傳病,才會被這么一嚇就發病了。
司機笑了笑,“我當時也是這么想的,不僅我是這么想的,我們好多同行都是這么想的。直到第二年的中元節,在我們把這些事忘得差不多的時候,我竟然看到我那個已經死了的發小了。”
“不僅是我,還有當時一起吃飯的其他幾個司機,我們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