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不想說當時他們看到了什么，只是如今回憶其他，他額頭上還滿是冷汗。明明現在的天氣不算熱，他還是不停拿袖子擦著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們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所以他并沒有找上我。但當時和我一起看到他的那幾個司機就倒霉多了。”
“他們一個接一個在開車途中出事，就像被什么纏上了一樣，短短一個月內，除了我之外……他們全沒了，還都是在這片地方沒的。”
司機師傅臉色蒼白，心有余悸。
這下連問題很多的聞承樂都問不出問題了。
如果說一個人出事是意外，那這幾個人接二連三出事，就不一般了。
緩了一會兒，司機師傅手上的煙也吸完了。
他把最后一點兒煙尾巴扔掉，嘆了口氣，“所以，基本上從那以后，我們開車的司機就不往這邊來了。這邊的居民基本也都搬走了，這邊的居民樓不是被做成了民宿，就是成了青年旅館。”
“反正就是掙你們這些外地人的錢，本地人一般不往這邊來。”
司機終于注意到聞承安蒼白的臉色，安慰：“小姑娘你放心，我們本地人隨便覺得這邊鬧鬼，但你們外地人很多都住在這邊，尤其是一些過來旅游的小年輕。”
“他們從來沒在這邊撞過鬼，也沒有出什么事，最多就是精神累的……”
司機看了她一眼，“就像你現在這樣……”
聞承安：“……”
弄清楚了前因后果，聞承樂也不再糾纏，還對這個可憐的司機大叔生起了點憐憫之心。
把唉聲嘆氣的司機送走，聞承樂生氣，“你們老師是怎么找的地方啊，讓你們這些馬上要參加競賽的孩子住在這種地方！之前集訓地址改成了學校，也是因為這邊鬧鬼吧！”
聞承安不吭聲，背著書包低著頭往前走。
穆靈槐瞪了眼兒子，“你少說兩句行不行！”
“安安，”她快步追上女兒，聲音柔和，“是媽媽給你的零花錢不夠嗎，怎么不換個地方住？”
“媽，”聞承安牽住媽媽的手，小小聲解釋，“我同學們都住在一起，就我一個人出去住，這么搞特殊多不好……”
當然，最主要的是大家都說這邊鬧鬼，但她們從來沒有遇上過，自然也沒什么好怕的。
不過精神狀態不太好，倒是真的。
穆靈槐揉了揉女兒的頭發，想到一個折中辦法，“要不這樣吧，安安。你們這次的集訓活動，媽媽來贊助好不好？”
這邊地區鬧鬼，價格肯定比較便宜，估計老師是考慮所有的學生家里的經濟條件后才訂的這個價格低廉的房子。
“媽媽去找你們老師談談，這次你們集訓的費用都由媽媽來出，順便給你們換一個更好的休息環境，怎么樣？”
聞承安眼睛一亮，一把抱住媽媽，“太好了媽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不過，”她眨巴著眼睛，“可不可以不讓同學們知道是你贊助的？我有同學的家庭條件不怎么好，自尊心也比較強，我不想讓她心里不舒服……”
“好啊，當然沒問題。”
穆靈槐立刻給女兒學校的校長打了電話，通過校長聯系到了負責這次集訓的老師。
老師穿著普普通通的外套，留著很常見的小平頭，三十多歲不到四十，但兩鬢的頭發已經白了。
看到穆靈槐，他小跑過來，一個勁兒地道歉。
“穆總啊，這個可真得謝謝你。當時我給孩子們找宿舍的時候光考慮孩子們的經濟條件了，沒想到給孩子們租的宿舍竟然這么……”
他羞愧得欲又止。
眼看自家二哥翻了個白眼，聞承安肘擊了他一眼，“我們兩個女生住一間臥室，另外四個男生住兩個臥室，林老師一直睡在客廳的沙發上，也很辛苦。”
所以就算遇到鬼，自己在客廳住的林老師也更危險，租到這樣的房子不是老師不負責，而是純屬意外！
被肘擊了一下的聞承樂瞪大眼睛，直呼冤枉，“我根本什么都沒說好吧，你打我干什么！”
聞承安默默翻了個白眼。
看著兩個孩子打打鬧鬧，穆靈槐笑了笑，對老師道：“事不宜遲，這就讓孩子們往市中心的酒店里搬吧，我定的頂層套間，環境也比較安靜，孩子們能休息得更好。”
老師連連道謝，連忙打電話通知學生們回來收拾東西。
大概晚上七點多，所有孩子都住進了市中心酒店的頂層套間。
站在頂層套間的巨大落地窗前，可以俯視整個城市，往常遮天蔽日的大樓在這樣的視角下也顯得渺小起來。
除了聞承安以外的其他學生都是第一次見這么壯觀的風景，坐在落地窗前不愿意離開，最終還是林老師叮囑他們要好好休息準備明天的學習，一行人才戀戀不舍地回房。
聞承安還是和隊里另外一個女同學睡一個屋子，不過她媽媽和哥哥就住在隔壁套房，等這個女同學睡著，她就悄悄溜到了媽媽的房間里去和媽媽一起睡了。
因此她并不知道，自己走了以后，原本睡得安詳的同學突然臉色蒼白，眉頭死皺，一頭冷汗在床上打滾。
安靜寬敞的房間里，莫名其妙出現了好幾道影子，把同學圍在中間，七嘴八舌，竊竊私語。
“這次活動都是她媽媽投資的，你學習拼不過，拼家世也拼不過，她只要活著就會永遠壓你一頭……”
“她如果活著，你這輩子都要活在她的陰影下，當一輩子的千年老二……”
“殺了她吧，殺了她吧，殺人很簡單的，打開窗戶把她推下去就行！”
“殺了她吧，殺了她吧，等紅燈的時候踢她一腳就行！”
“殺了她吧殺了她吧……”
最后所有的聲音都糅合成了一句不停循環的低語：殺了她吧殺了她吧……
同學突然睜開眼，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才發現自己是在做噩夢。
她擦了擦冷汗，翻了個身，就在快要睡著時，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睜眼看向身邊屬于聞承安的位置。
那個位置空無一人。
聞承安不在房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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