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課間，幾乎整個高三的人都來到了教學樓下，樓道里，一樓走廊，圣誕樹旁，都是人。

他們在望著圣誕樹。

掛滿了心愿便利貼的圣誕樹上，懸掛著一二十個膨脹的襪子，就像是圣誕樹在一夜之間結出的果實。

陸遠秋與白清夏走出高三28班的教室，他們趴在欄桿邊上看著下方的這一幕。

被挑中的人興高采烈的站在人群中蹦跶，歡呼著，就仿佛他們拿到的不只是一個簡單的禮物，還有著一整年的好運。

對面的走廊上，葛日天扶著腰靠近欄桿，他伸頭一看下方的景象，不禁嗤笑一聲，隨即昂了昂下巴，雖然摔了一跤，但昨夜罵人的主任今天似乎覺得扮圣誕老人也算是個不錯的體驗。

不過只有很少人知道，圣誕樹上本該生長的兩顆“果實”早就被欄桿旁的少年少女提前摘了。

陸遠秋與白清夏扭頭笑著對視一眼，突然間，陸遠秋的額頭中了一枚白色的“炮彈”。

他無語地閉上眼睛。

白清夏嚇了一跳，忙回頭看去，這才看到是鐘錦程正在抓著欄桿上的積雪，用雙手捏成一個球，正在走廊上尋找著目標。

太過分了……女孩不滿地看著鐘錦程，卻突然間脖子一涼。

身后陸遠秋“桀桀桀”地跑遠，偷襲完白清夏后，他抓起雪球沖向鐘錦程。

白清夏杵在原地縮著脖子，感受著雪塊在脖子里緩緩化成了水淌到脊背上，她撅起小嘴，委屈，卻又無可奈何。

陸遠秋也過分……白清夏幽怨地望著走廊盡頭追逐的兩人，在心中默念一聲。

12月30日。

距離元旦晚會僅剩一天。

今天是元旦晚會的最后一次排練。

地上的積雪還沒有化去，反而凍的有些實了，踩在上面有些滑，往往這樣的天氣才是最冷的。

陸遠秋穿著黑色的羽絨服，脖子上圍著銀灰色的，帶著黃色小花的圍巾，這是白清夏給他織的圍巾。

二人肩并肩行走在校園里，準備前往大禮堂進行元旦晚會的第二次排練。

途徑一條路邊滿是小雪人的道路，陸遠秋想到了前幾天兩人模仿著學校里的其他人，也在這里堆雪人的景象，他朝女孩問道：“你那天到底堆了雪人沒？最后都沒讓我看。”

白清夏戴著粉色手套，手提著裝舞蹈服的小紙袋，她悶頭走路，沒有回應。

見她不回答，陸遠秋撇撇嘴，也沒繼續問，挺聰明的一個女孩，偏偏雪人怎么都堆不好，陸遠秋那天還安慰她是她手太小。

“笑死我了，這個雪人好丑啊。”陸遠秋沿著路邊行走，看到一個丑得離譜的雪人，抬腳將雪人的腦袋踢得滾到了路邊。

白清夏回頭，眼神幽幽地望著這一幕。

她開口道：“這個是我堆的。”

陸遠秋一愣，看她，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一分鐘后。

少年老老實實地將腦袋撿了回來，試圖將其安在原來的“臃腫身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