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過去時,皖湖的入口處有人在等。
千玨身邊并沒有其他人的存在,孤零零站在那里。
看到商蕪,他毫不猶豫地走過來,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
千玨瞥了她一眼。
“開車吧。”
商蕪踩下油門,看了看他的臉色。
很嚴肅,像是發生什么大事一樣。
她莫名的心里發慌,低聲問:“陸讓那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有什么消息就別瞞著我,現在說。”
聞,千玨微微皺眉,緊了拳頭。
“在你眼里,先生可能是一個壞人,是拆散你們不想讓你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惡棍,但我可以告訴你,先生他就算是恨你們商家,對于你們感情之間的判斷,都是客觀準確的,你不能不信。”
“他早就說過你跟少爺不合適,你偏偏不服氣,現在少爺因為你開始出現了發病前的那些征兆,把自己關在他母親曾經生活的別墅里面不吃不喝了。”
“到現在這個地步,你是不是滿意了?”
商蕪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她咬緊唇。
“你是說,他有重新發病的癥狀了?”
“對,已經找心理醫生過來干預,但是他拒絕跟心理醫生溝通,并且他的狀況跟他小時候即將發病的時候一模一樣,我倒是想問問你,你知不知道這些天他遭遇了什么事情才會變成這樣?”
千玨冷冷看著商蕪,興師問罪。
商蕪皺著眉頭,努力回想。
她沉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是因為我的相貌對嗎?他一看到我就會想到他母親的死,所以……”
“錯了,大錯特錯!”千玨忍無可忍,打斷她的話。
“他對你的感情足以讓他忍著這些,上一輩的恩恩怨怨,也不會隨便成為他的枷鎖,恐怕你還不知道吧,你哥打著你的幌子做了什么事情!”
千玨語氣冷的可怕。
這一刻,他就是心疼弟弟的大哥哥。
商蕪呼吸微滯,猛然間想到了。
她想到商云深過來找她時,她說過的話。
商云深口口聲聲說母親心臟病有些嚴重,必須要找找專家。
當時她狠狠拒絕了,不想幫這個忙,還拋下了挑釁和不耐煩的話,讓他有本事去找陸讓說這件事情。
難道他真的去找陸讓了?
只不過是以她的名義。
商蕪忍不住攥緊方向盤,掌心都開始出汗了。
“你別賣關子了,把事情說清楚,商云深他做什么了?”
千玨冷冷笑了,“他私底下去找了陸讓,說你擔心阮玉枝的心臟病狀況,但又因為陸讓曾經遭遇的事情,不好意思直接提,便讓商云深過去替你說清楚,讓他把這個專家的聯系方式再給商家。”
商蕪眼里劃過一抹不敢置信的錯愕。
“那陸讓……”
話還沒說完,她猛然間就頓住了。
是,她想起來了。
那一天商云深來找她過后,陸讓又出現了,還問她是不是還在乎商家人。
她居然說,跟商云深的關系還算是商家人之中比較能說上話的。
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陸讓就誤會她還記掛著商家其他人嗎?
商蕪難以想象陸讓聽到她的回答之后,內心是多么的煎熬。
一邊是自己母親的死,一邊是不能夠報仇的痛苦。
而他的未婚妻,原本是在這個世界上最理解他痛苦的人,卻似乎想要求著他出手救下仇人。
商蕪的雙手顫抖。
“還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她總覺得不僅僅是這一件事情而已。
陸讓那天晚上突然奪門而去之前,肯定又發生了什么。
千玨冷哼一聲。
“還有其他的事情,你恐怕都不知道吧,在那之后,商云深說你放不下他還沒成家立業,聯系陸讓打電話要他幫忙介紹左家千金左晴雪,又再一次的拿你當做借口。”
“這件事情我是從陸讓手機上看到的,還有就是在他自閉時寫下的日記,商蕪,你知道他有多痛苦多艱難了嗎?你知道他有多為難嗎!”
“不僅不能報仇,還要幫仇人的兒子牽線搭橋,他心中承受著母親的死亡真相,跟你在一已經非常痛苦非常努力了,偏偏你的家人還再去打擾他!”
“那不是我的家人。”商蕪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他,卻又感覺到深深無力。
是啊,那不是她的家人。
可她口口聲聲說了不算,刻在骨子里的也改變不了。
容貌相似度,和血緣關系,一切都不能夠抹殺她就是阮玉枝生出來的女兒。
就是商家人。
陸讓想要跟她在一起,等于讓他選擇遺忘母親曾經患抑郁癥和父親破產的仇怨。
這簡直就是在謀殺他對父母的孝心和親情。
這對他根本就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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