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當弘昐夭折的消息傳到南巡的隊伍里,已是數日后。
這天胤禛剛滿身泥濘的隨皇阿瑪從河堤視察河工歸來,驚聞噩耗,站著愣了半晌,直到皇帝派人來召見他。
胤祥和胤禵找來時,見四哥已換上干凈的衣袍,鎮定從容地進了皇阿瑪的營帳,而他們也剛從佟妃娘娘口中得知,小弘昐歿了。
“哥,你說四哥知道了嗎?”
“必然知道,難道額娘會不先派人告知四哥?”
胤禵學著大人模樣,沉沉一嘆:“四哥真不容易,咱們這才剛出門,就差十來天,他心里一定很難受。”
胤祥問:“可你不是覺著,弘昐病了那么久,太醫都搖頭多少回了,四哥心里早有準備,是不會再難過的。”
胤禵正經道:“那會兒我就不難過,我才以為四哥也不會難過,可事情真到了眼前,我心里難受極了,那么小的孩子……”
見弟弟真紅了眼睛,胤祥反而更淡定,勸道:“四哥心里不好受,若見著我們也哭哭啼啼,他更傷心了,可不能招惹四哥。”
十四背過去揉一揉眼睛,不服氣地嘀咕:“哪個哭了,我可沒哭。”
胤祥湊過身子,替弟弟遮擋一番,好不叫旁人看見十四阿哥掉眼淚,胤禵緩過來后,為了分散心里的難受,便抱怨起這些日子的經歷。
他滿心以為的出巡,是騎著馬天南地北撒歡奔跑,誰知出門半個月了,成日不是跟在太后身邊,就是跟在佟妃身邊,皇阿瑪帶著臣工和兒子們沿途視察河工良田,那兒子們里,并沒有他們兄弟二人。
胤禵抱怨道:“得虧老九老十沒來,不然他們跟著去,我們去不了的話,才更丟人。”
胤祥說:“我還奇怪,那么多天了,咱們只跟在皇祖母身邊,你居然能忍耐,果然心里是抱怨的,難為你能忍。”
胤禵一臉狡黠地說:“這不是還沒走多遠,我怕我不老實,皇阿瑪和四哥又給我送回去,那我還活不活了。”
胤祥無奈地笑道:“咱們十四阿哥,可是越來越精明。”
“哥,你怎么還有心思玩笑,弘昐沒了,你不難過?”
“難受,可我得照顧四哥。”
見十三哥看向皇阿瑪營帳的目光是那么堅定,胤禵不禁想起了他們兄弟之間曾經的約定,十三哥一早就說過,從今往后四哥的事,都是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