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自責道:“風光榮耀的事,沒見你沾什么光,凈是些糟心事要你和我一起兜著。”
毓溪指了指周遭的亭臺樓閣,摸一摸頸間柔滑蓬松的皮毛大領,驕傲地說:“富貴頂天的日子過著,我還要什么,眼下一點小挫折罷了,若是連這些都經不起,我可不配做四皇子福晉。”
妻子如此貼心且大氣,胤禛心里踏實了不少,拉了毓溪的手說:“不去書房了,接孩子們去,李氏有身孕,沒精力照顧孩子。”
毓溪笑道:“也好,這幾日你一定費勁了心血,歇一歇神思也是好的。”
轉道去西苑,走的路更多,下人依舊不遠不近地伺候在前后路上,胤禛便能和毓溪說好些心里話。
關于額娘會如何在兄弟之間端水,關于額娘會選皇阿瑪而后才是孩子,說著說著,不免要提起已故的孝懿皇后。
胤禛說:“于我自身而,記事起就是皇額娘照顧我、教養我,長輩之間的恩怨是非,本不該由我來承擔,小時候,我心里向著皇額娘,才是人之常情。但皇額娘英年早逝,我又回到額娘膝下,額娘待我與其他弟弟妹妹無異,且當年將我抱養承乾宮,亦非她所愿,我和額娘后來才有的感情,也是真真實實毫不作假的。”
毓溪點頭:“這我自然明白,都是我從小看在眼里的。”
胤禛道:“額娘如今選皇阿瑪所選,她避開了在兒女之間端水,可額娘若是走在皇阿瑪后頭,若是我或胤禵其中一人繼承大統,那時候,額娘又會如何看待我們?”
毓溪謹慎地四下看了眼,又認真地想了想,才問道:“你的意思是,不論你或十四弟繼承大統,總有一人會不服,甚至從此兄弟反目、手足相殘?”
胤禛點頭:“到時候,太后的態度會左右朝堂的風向,額娘縱然繼承皇阿瑪遺志擁立新君,那另一個要怎么才能護周全?”
毓溪被問住了,她只有弘暉,她對孩子的愛意不分彼此,可額娘有兩個親生兒子,胤禵更是在六阿哥夭折后,經歷千辛萬苦才得來的。
胤禛問:“你也答不上來吧,怪我想得太遠,眼下八字還沒一撇,都快成癡人說夢了。”
毓溪卻道:“怪不得額娘曾說,將來若是有福氣能走在皇阿瑪之前,那會兒偶聽得這句話,我心里還犯嘀咕,怎么走得早,還能是有福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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