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舜安顏病得雖急,癥狀尚穩,太醫診視時,已比剛回府那會兒退了幾分熱,溫憲和瑛福晉都安心不少,待太醫開方離去,瑛福晉也該走了。
溫憲命下人護送,要他們看著姨母到家她才能安心,瑛福晉又寬慰了孩子幾句,說明日白天再過來看看,溫憲則道她能把人照顧好,請姨母不要再記掛。
隨著瑛福晉離去,公主府這頭的光景,也傳到了四貝勒府。
胤禛本是累極了,但硬躺在美人榻上等消息,不知不覺睡著,直到被毓溪叫醒,告訴他舜安顏沒事了,才把人勸回床上去。
此時早已夜深,八貝勒府中,八福晉如前些天一樣,獨自坐在床上,被褥雖已換了輕薄的,可她還是熱出一頭汗,卻又煩躁得連團扇也懶得拿起。
珍珠守在門外,輕撲蒲扇驅散飛蚊,無奈地嘆了口氣。
八阿哥今晚住在了張格格屋里,這在誰看來都不合情理的事,卻是福晉自己促成的。
她說身上疲乏,沒精神伺候才遠行歸來的人,要張格格侍奉八阿哥,要八阿哥去張格格屋里歇,于是就有了此刻的情形。
自然,八阿哥應該推辭,而張格格本是死活不愿意的,偏偏八阿哥關心了福晉幾句,就欣然去了張格格的屋里,連半分勉強不情愿的神情都沒流露。
這兩口子,可真有意思,珍珠明白,比起被憎恨嫌惡,丈夫的不在乎才令福晉更痛苦,因為不在乎,連破局都找不著出口。
一夜過去,隔天清早陰沉沉的天,宸兒去寧壽宮請安前,來問候母親,卻見額娘坐在窗下出神,她上前輕聲問:“額娘有心事嗎,聽綠珠說,您昨晚也沒睡好。”
德妃一臉倦容,知道藏不住,也就不瞞著閨女:“額駙病了,額娘擔心你姐姐和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