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溪夸贊道:“額駙說得極好,在強者眼中,弱者的暴躁憤怒皆是可笑的,那些人一輩子連他的腳趾也夠不著,只能拿些酸話刻薄話哄騙自己,當舜安顏學會俯視他們,那些人自然都成了笑話。”
溫憲聽著比夸贊自己還高興,叮囑嫂嫂:“您記得把這話告訴四哥,讓四哥也高看舜安顏一眼才是,四哥總是嫌棄他,將來四哥若不同樣嫌棄富察傅紀,我可不干。”
毓溪嗔道:“四哥幾時嫌棄過妹夫,沒聽舜安顏說,四哥在永定河對他說的話,叫他受益匪淺,四哥只盼著你們好,盼著舜安顏好。”
“這是自然的,四哥心里無時無刻不惦記我們兄弟姐妹。”
“你們不也處處想著四哥嗎,愛出者愛返,所謂兄友弟恭、手足情深,當如是。”
可溫憲卻想起一事,不屑道:“四哥花心思在皇阿瑪跟前為胤祥胤禵討差事,有的人見事情成了,非趕著來插一腳,他若真有心對胤禵好,自己想法子去啊,來分四哥的功勞算怎么回事。”
毓溪道:“既然你明白,那天怎么還取笑四哥吃醋了?”
溫憲正經道:“我嘻嘻哈哈把事兒挑明了,四哥就算吃味也能正大光明的,不要憋在心里。何況這事又不只四哥一人覺得不妥,除了我除了嫂嫂,我想胤祥也是不高興的,胤禵若是個有良心的,他也能看明白。”
“胤禵一定能看明白。”
“那他還要和八阿哥好嗎,和胤祥一起老實跟著四哥不好嗎?”
毓溪溫和地說:“弟弟們大了,而他們不僅僅是四哥的弟弟,他們一樣是皇阿瑪額娘的兒子,是大清的皇阿哥,是將來朝堂上共商國是的大臣,為何非要他們跟著四哥呢?“
溫憲問:“四哥也是這么想的?”
毓溪頷首:“胤禵愿意與八阿哥親近,難道是眼門前才有的事嗎,四哥早八百年就吃味了,可吃味是一回事,心里盼著弟弟們好,尊重弟弟們的意愿是另一回事,這不沖突。”
溫憲心里,想到了將來,想到了很遙遠的事,定了定心說:“我在乎哥哥,也在乎弟弟,哥哥弟弟在我眼里本是一樣的,四嫂,我將來會聽皇阿瑪的話,還望您能理解。”
毓溪明白這話里的深意,應道:“嫂嫂理解,四哥也一定明白,而我們,都要聽皇阿瑪的話才是。”
正說著,弘暉著急忙慌地跑來,利索地往姑姑懷里鉆,安安靜靜也不說話。
毓溪只是看了眼兒子,就知道他沒干好事,果然不多久,念佟哭著來了,她費心寫了一早上的習字,被弟弟亂涂一氣撕爛了,她還等著給阿瑪看呢。
毓溪摟過女兒,哄她不哭,念佟委屈壞了,哭著怪弟弟:“你自己不寫字被阿瑪打手,你拿我撒氣做什么,我再也不和你好了。”
像是被說中傷心事,弘暉忍著忍著沒忍住,伏進姑姑懷里也哭了。
溫憲拍拍侄兒的屁股,說道:“哭可不管用,姑姑不愛欺負人的孩兒,弘暉乖乖的,起來給姐姐賠不是,好好賠不是。”
毓溪命下人取戒尺來,弘暉聽了哭得更大聲,死死抱著姑姑,溫憲都掙脫不開,哭笑不得地說:“四嫂嫂,他好大的勁兒。”
戒尺被取來,念佟一哆嗦,見弟弟哭得凄慘,便軟乎乎地說:“額娘不打,我不生氣了,額娘我不生氣了。”
溫憲忙哄著懷里的小家伙:“快,給姐姐賠不是,弘暉給姐姐賠不是,額娘就不打你了。”
弘暉哭得一抽一抽,委屈地露出臉蛋看向額娘和姐姐,可是見到額娘手里的戒尺,害怕得一哆嗦,扭頭伏在姑姑懷里又哭。
念佟跑來,仰著腦袋對姑姑說:“阿瑪昨天打弟弟手,弟弟手疼。”
“姐姐真好。”溫憲夸贊侄女,又掰開侄兒的手,肉呼呼的小手只是沾了墨,倒也看不出什么挨過揍的青紫。
毓溪氣道:“他近日又不愿意寫字,也沒個緣故,昨晚胤禛訓斥他,打了幾下手,幾下而已,能有什么疼的。”
溫憲低頭擦去弘暉的眼淚,說道:“阿瑪訓了是不是,我們弘暉委屈了。”
毓溪惱道:“你還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