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憲拍哄著侄兒,只嫌疼不夠,說道:“胤祥是好孩子吧,可小時候也不愿意寫字,皇阿瑪真沒少打,那時候胤禵反倒不怎么挨揍,我記得有一回,胤祥哭得都吐了,把額娘嚇壞了,沖皇阿瑪發脾氣,皇阿瑪也不讓,就吵起來了。”
“吵起來?”
“不可思議吧,居然有嬪妃敢和皇帝吵架,自然不是破口大罵那般,就是起爭執。”
“后來呢?”
“皇阿瑪給額娘賠不是唄,說出去誰信。”
毓溪不禁笑了,這一笑,剛好和兒子對上目光,小家伙居然一臉認真地聽姑姑“講故事”,都忘了哭了。
毓溪這才冷下臉,說:“給姐姐賠不是,好好站著說,姐姐原諒你,額娘就不打。”
弘暉好委屈,又淚眼汪汪起來,溫憲索性抱著侄兒一起下地,攙扶他站好了,教他如何抱拳,如何給姐姐作揖賠不是。
念佟又來寬慰母親,說她不生氣了,求額娘也不生氣。
毓溪說:“咱們姐姐就是耳根子軟心軟,都被弟弟欺負多少回了,可一見他要挨揍,你就不計較,弘暉多尖呀,他知道反正姐姐會替他兜著,下回又欺負你。”
念佟溫柔地說:“我不讓他欺負,額娘,下回弟弟再撕爛我的習字,我就打他。”
毓溪抱起閨女,親了親說:“這才對,再有下回,就抓著他使勁揍,這不是打架,這是管教弟弟,好不好?”
“嗯,我聽額娘的。”
“好孩子,跟乳母去洗洗臉,回來額娘帶你再寫一張,晚上給阿瑪看。”
念佟卻搖頭:“不寫了,給阿瑪看,阿瑪又生弘暉的氣,弟弟又要挨揍。”
毓溪哭笑不得,嫌棄地看著兒子:“你說說你能不能干好事,自己懶惰不勤奮,還擠兌姐姐寫字比你好,你知道阿瑪見姐姐寫得好,又要揍你,你才撕爛的是不是?”
弘暉轉身把自己埋在姑姑懷里,不敢回答。
溫憲拍拍侄兒的屁股,說道:“再有下回,姑姑也要揍你了,不喜歡寫字就不喜歡唄,咱們慢慢來,你怎么能不讓姐姐也寫字呢,姑姑要生氣了。”
弘暉抬起頭,楚楚可憐地望著姑姑,這小眼神看得溫憲壓根兇不起來,可不能溺愛孩子,硬是冷著臉說:“姑姑會和阿瑪說,咱們弘暉寫不好字不能著急,要慢慢寫,不要嚇唬弘暉,不要打弘暉手心。可你再擠兌姐姐、欺負姐姐,姑姑就不答應,姑姑要教訓你了。”
弘暉想了想,走來又學著姑姑教的,抱著小手給姐姐深深作揖,可似乎越想越委屈,起身又哭了,念佟趕忙下地,抱著弟弟哄他不要哭。
毓溪命下人收走戒尺,再教訓了弘暉幾句,姐倆就手拉著手跟奶娘去洗臉,姑嫂二人幾乎同時舒了口氣,彼此察覺到,都無奈地笑了。
毓溪揉一揉額頭,說道:“無數次的吵架又和好,我早就不想管了,可鬧到跟前怎么辦呢,一個個來抱著你哭怎么辦呢,還得問明白事情才能斷案子,好歹這倆小家伙都老實,平時打架干仗,連誰先動手都會明明白白告訴我。”
溫憲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就這么一會兒,累得她夠嗆,喝了茶喘口氣說:“我小時候和胤禵鬧,額娘也是操不完的心,一定也累得夠嗆,還得給我們做主講道理。”
毓溪說:“累是真累,可也是無窮無盡的樂子,倒也不必自責,額娘自己小時候,一定也淘氣過。”
溫憲說道:“等弘昀大一些,又多一個孩子鬧騰,四嫂您可得保重自己的嬸子。”
毓溪說:“估摸著鬧不起來,側福晉有她的考量,哪有不偏心自己兒子的,那么少接觸就好了,念佟是姑娘,不一樣。”
正說著,青蓮進門來,還以為倆小祖宗又鬧了,青蓮卻遞上一封信,說道:“可是稀奇了,太子妃給您送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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