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感受到劍刃穿透了肉體的那刻,魏泱依然沒有要開口詢問對方是誰的意思,這時左手快速掐訣,轟出無數風刃。
啪嗒,啪嗒……
直到血液滴落在地,魏泱眼前終于有了一點模糊的幻影。
在她眼前,有個人正對她伸出一只手。
看不清面容,我也只知道,這個人比她高很多,身穿白衣,長發用玉箍起,周身好似有冷意環繞,只是站著,就讓人覺得像是一座冰山。
只是,很奇怪。
就算是被亂刃穿心,這個人依然沒有做出任何反抗或者反擊,只是就這樣伸著一只手,像是在跟她討要什么。
魏泱看不見。
但只是靠感覺。
這個人看她的眼神,很,溫暖?
帶著讓人不容忽視的包容。
如果環境都和她有關……
“前面是嬰兒,現在是什么時候?這個人——”
魏泱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會用這樣的眼神對她的人會是誰。
不知不覺的,模糊的視線逐漸正在清晰。
眨了幾下眼。
魏泱閉眼,睜眼。
一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龐,出現在魏泱眼前。
他好像知道,魏泱能看見了。
滿是包容的眼睛里,溫柔無比,充盈著寵愛和疼惜,如同看著自己的珍寶。
他一手握住魏泱插入他心口的劍,蒼白的臉頰上汗珠滑落,混著地上的血液,如同一叢艷麗的彼岸花。
“沒關系的,泱泱,別怕,不是你的錯。”
說罷。
沾滿血的右手,緩緩抬起,撫向魏泱的臉頰。
又在即將觸碰之際,倏然滑落。
砰——
白衣、紅雪,尸體砸落在地。
魏泱望著地上的尸體,看著尸體上的那張臉,無比茫然,甚至有著驚恐的駭然。
下一刻。
又是一陣焦急的腳步聲,從身后飛速而來。
有人從身后,一把推開魏泱,沖向地上已經沒有生息的人。
緊接著,就是野獸般的哀嚎。
那是一個身穿深藍衣裙的婦人,樣貌并不算出色,但勝在面頰光潤,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
婦人滿眼淚水,抱起已經死了的男人,一手指著魏泱,周身環繞的恨意,如同林中荊棘,只是碰到就讓人望而生畏:
“你!你怎么能——!早知道有朝一日你會弒父,我就不該丟了半條命,生出你這么個畜生!早知如此,我就不該你聽父親的留下你,就該將你賣了,換個兒子回來!”
“……”
魏泱由上而下,俯視著地上的兩人。
尤其是其中男人的面孔。
忽然上前兩步。
只是兩步,眼睛已經通紅。
婦人見狀,更是怒氣上涌,不知道從哪里抓出一柄劍,就要刺向魏泱:
“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母親,你就去死!去下面陪你的父親!!不然,你以后別喊我母親!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滾!煩!”
當——!
魏泱揮手,打飛那把劍,對自稱母親的婦人的嘶喊和斥責,充耳不聞,只是凝視著沒了生息的男人。
“沈,淵?”
這是她的‘父親’,沈淵。
一個愛護她,哪怕她殺了他,也依然沒有怪罪,只有包容的父親。
這是魏泱夢寐以求的親情。
魏泱距離‘沈淵’越來越近。
婦人忽然道:“現在知道錯了?跪下!跟你的父親磕頭,道歉!從小到大,不管你要做什么,他都順著你,就是把你的心養大了!要不是你的父親,你一出生,我就想扔掉你的!”
魏泱忽然停下腳步。
婦人張嘴,還要繼續說什么。
下一刻。
魏泱忽然舉劍。
噗嗤——!
墨劍如刀一般,砍入‘沈淵’的身體。
用力之大,幾乎要將這具身體一分為二。
婦人驚恐尖叫,不斷罵著魏泱“小畜牲”,“賠錢貨”。
魏泱嘴角的笑容卻是越來越大。
她拔出沒入‘沈淵’身體的墨劍,又是一劍砍下。
拔出。
再砍下。
不斷反復。
溫熱的血液如瀑布飛濺,四射而出,沾滿了魏泱全身。
魏泱笑容越來越大,嗓子里甚至冒出奇怪的咯噠聲,眼中的興奮已經到了極致。
不知道過了多久。
直到地上的‘沈淵’已經被砍成肉沫,直到自稱母親的婦人消失不見。
魏泱喘了幾口氣,終于停下,抬起已經被血液濺滿的臉。
血水從睫毛滑落在臉頰,又沿著蜿蜒的曲線,流過下頜,滴落在地。
“呼——”
魏泱擦了擦臉上的血,雖然沒有什么用:
“失態了……不虧是問心路,對我想要弄死沈淵的心情,一清二楚,如果這個尸體里藏些什么東西,我怕是會真的上當。看來這問心路是想讓我知道,復仇之路不能有任何松懈……記下了。”
魏泱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后怕。
一直在旁邊偷偷觀察的守護者,蹄子蹭了蹭地,歪頭“喵”了一聲,金色豎瞳消失,只留下黑溜溜的眼睛里滿是不解:
“這一層,不是考驗的是親情喵?之前那些人看見父母死亡,或者父母斥責,都很痛苦喵~她的理解是不是不太對喵?是我記錯了喵?還是臭狗趁我睡覺的時候,把問心路的考驗修改了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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