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過程錯了,結果對了的事,對自詡為九段國手的他來說,就是失敗。
算上第一次見面,他如今倒是在陳平安身上栽了兩次。
“接二連三,難不成還有第三次不成?”
自自語的崔瀺,冷笑一聲。
“盧氏王朝的遺民刑徒,差不多也該到小鎮了吧。”
“陳平安,來日方長,最終誰輸誰贏,還猶未可知呢。”
崔瀺話音落下,一陣不知從何而起的春風,飄飄蕩蕩地吹過二郎巷。
崔瀺神色譏諷地看向大門處:
“齊靜春,擅闖私宅,這可非君子所為啊。”
只余一縷殘魂的齊靜春,悄然在崔瀺身前現身。
身形虛無縹緲,但卻流光溢彩的齊靜春,嘴角隱含笑意:
“崔瀺,收手吧。”
崔瀺繼續冷笑:
“我之大道,又豈容你來指手畫腳。”
“你不過一縷殘魂,如何與我相斗?”
齊靜春笑了笑道:
“崔瀺,看來你還是不信我。”
“你如今從仙人境跌境到元嬰境,難道還未有所察覺嗎?”
“你的道錯了啊。”
崔瀺心中一驚,道心隱隱失守。
意識到這點的崔瀺,頓時大喊道:
“不可能,你休要壞我道心!”
齊靜春揮了揮手,杯中水鏡再現。
這一次,畫面中,五個蒙童以及陳平安,均聚首在廊橋之上。
隨著畫面放大,一個穿著紅棉襖的小姑娘,正揚著腦袋,不停向少年問這問那,問東問西。
“還不明白嗎?”
崔瀺臉色瞬間蒼白一片,失聲道:
“齊靜春,你竟然選了一位女子,作為自己的唯一嫡傳弟子?!”
齊靜春笑而不語,只是指了指水鏡。
水鏡之上,一支碧玉簪子,悄然別在了陳平安的發髻當中。
見到自家先生的簪子,崔瀺本就在風雨中搖擺的道心,瞬間失守。
他明白了!
齊靜春根本沒打算收陳平安為弟子,他是在代師收徒,讓陳平安成為他們的小師弟!
那他崔瀺又有何辦法,斷了齊靜春的傳承,來鑄就自己的大道?
陳平安傳承的是他先生,文圣的大道啊!
他對陳平安出手,就是在毀壞自己的大道根基!
弄了半天,他不是在和齊靜春為敵,是在和自己為敵!
意識到這點的崔瀺,心境頓時失守。
一身修為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轉眼間,就從元嬰境跌落至了洞府境!
七竅鮮血流出的崔瀺,感受著自身止不住的境界下跌之勢,終于是收回心神,立即在身前,用雙手結了個寶瓶印,然后大吼道:
“安魂定魄!”
崔瀺這才將搖搖欲墜的境界,穩了下來。
并未進行任何干預的齊靜春,只是搖了搖頭道:
“第一次,我跟你說要對先生有信心,你不信,結果從仙人跌境到元嬰。”
“第二次,我來此地之前,就警告過你別對山崖書院出手,你還是不信。”
“所以這一次,信或者不信,還是由你。”
“別等成了凡夫俗子之后,再后悔,那可就來不及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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