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想到謝雅遂咬著牙道:
“平日里就知道爭寵爭先,自己一個姑娘家的院子里,亂成個什么樣子,也不加以約束,天生的下賤女人生下的下賤種子,還妄想攀比三姑娘,真真連個衣裳角都靠不上去的。”
奶娘勸了會子才道:
“這事情宜早不宜遲,您親自過去東正院,老太太哪里責罵什么,您就給個耳朵就是了,左右大老爺做下的虐,老太太也不能拿著您怎么樣,勢必還要厚著臉皮哄著老太太高興了,好訂下咱們家大爺的親事,我可聽說,二太太的嫂子這些日子和何夫人來往的甚是親密,估摸著是二太太在后面攛掇的,說不準也是相中了何家的姑娘,尋機會探口風呢,寶松可和咱們家大爺一邊大”
大太太蹭站起來道:
“呸!就仗著她娘家的勢,也不看看自己的兒子是塊什么材料,人家看不看得上,就上趕著攀去,若論親近,她何家的姑奶奶還是我嫡親的弟媳婦呢,哪里輪得到她,謝府里受她的氣也就罷了,寶樹的親事上,若是讓她也占了先,卻是萬萬不能的。”
想是這樣想,說是這樣說,大太太的腳一邁進東正院,還是不免從心里發虛,只因平常婆婆瞧她就是個沒好臉兒的,今次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縱是大老爺做下的,她難免也落個勸導不利的罪名,再加上因為謝雅那個不著調的庶女,不要說,肯定已經是惱了她十分的,因此腳下不免躊躇起來。
抬頭卻瞧見了謝橋從那邊的抄手游廊走了過來,想來是陪著老太太用膳來了,不禁眼睛一亮,這倒是個絕佳的擋箭牌。
謝橋急忙下了臺階,到大太太跟前款款一福:
“大伯母安好”
大太太忙伸手扶起她,親熱的攜了她的手,邊向屋子里走,邊問些無關緊要的瑣事。進了外間屋,謝媽媽就遞了一個眼色過來,大太太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謝橋卻裝沒看見,邁步進了里屋,臨近正午,老太太那里還歪在榻上,瞧著有些懨懨的不爽氣,謝橋緊走兩步蹲身見禮后,靠在祖母身邊,低聲詢問一邊伺候的小丫頭:
“祖母可是身上哪里不好了嗎”
老太太坐起來,伸手拉過她的手道:
“哪里用的找你這樣子著急,就是身子有些乏罷了,卻不是什么大毛病,不過是人老了,這精神頭自是比不上你們這些小孩子的”
謝橋仔細端詳老太太,見眉間微蹙略存著一絲戾氣,卻知道大約是動了肝火的,想早間瞧見的那個情景,卻不像是個沒事的樣子,遂伸手給祖母按按太陽穴道:
“若是心煩頭疼的,不若讓巧月尋一丸清心丸來,用了飯服下睡一覺沒準就輕便了”
老太太拉下她忙碌的小手笑道:
“我就知道我的三丫頭是個沒白疼的,就依你,寶貴家的,去開了藥箱子拿出那清心丸來備著,吃了飯我好用”
說著眼風掃過溜著邊進來的大太太,從鼻子了哼了一聲道:
“如今我倒是還能支撐著,若是哪天躺下了,任你們鬧上天去,也是不知道,也不用這樣勞心著急的,倒是我的造化了”
大太太訕訕的上來,見禮后,垂著頭一邊立著,不念不語的,謝橋四下掃了眼,卻沒瞧見巧月的影子,心里不禁暗暗訝異,那個春枝卻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老太太的和大伯母的意思,卻不像是個尋常的小事情。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