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一裝扮,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哪家的公子呢,若是別人瞧見你與橋妹妹在一起,卻怎么好”
秦如玉白了他一眼:
“偏你這樣的酸腐,你們家這內宅里面,哪里會有旁的人瞧見,你當我不知道這個理兒嗎”
謝寶樹被她的話一噎,遂嘿嘿笑兩聲掩飾過去。
謝橋拉著秦如玉的手悄悄問了皇后的病,聽說果然大好了,才放下心。秦如玉低聲道:
“下個月各地藩王進京,如今宮里面正忙著準備迎接事宜,卻亂的很呢,我尋了機會出來,這一程子都住在安平王府里頭,咱們姐妹見面倒也容易些了”
“藩王?”
謝橋不禁一愣,對所處的這個朝代,了解的不甚清楚,只覺平日里瞧見的衣食風俗頗肖明清,卻不知道原來也是有藩王的,那么名聲在外的明月公主,是不是會因為某些政治上的考量而下嫁呢。
想到此,謝橋不禁開始為如玉擔憂起來。
秦如玉卻甚有興致,沖后面招招手,紅芍捧上一個精致的青白瓷小酒壇子。秦如玉接過道:
“這可是最好的桂花酒,你們幾個今兒有造化了”
巧蘭巧梅忙下去尋來酒盞上來,挨個杯子斟滿了,頓覺酒氣清冽,桂香馥郁。謝寶樹笑道:
“怨不得慎遠說你是個酒鬼,看起來名副其實啊,不過這酒的確好”
典型的得了便宜賣乖,落得秦如玉一個大大的白眼。
謝橋不勝酒力,只淺淺抿了幾口應景罷了。
秦思明道:
“萬壽節將至,下個月藩王就會陸續進京朝賀,我領了陪侍的差事,學里便去不了了”
謝寶樹道:
“常聽人說,咱們大秦的三位藩王,均龍章鳳姿不同凡響,我卻不曾見過”
秦如玉哧一聲道:
“什么龍章鳳姿,不過謠傳罷了,去歲我和慎遠哥哥見過一次,那定北王,和那個西海王,卻都是一臉的大胡子,根本也瞧不清楚底下的模樣,那鎮南王卻因王妃新喪未進京來,故沒見著,想來也是徒有虛名的吧”
謝橋和謝寶樹不禁愕然。秦思明搖頭失笑。
不過謝橋倒是放了些心,即然年齡不小,想來都是早成了親的,最起碼如玉安全了。自古以來一國公主也不過是表面尊貴風光罷了,那些底下的無奈卻不與外人知道的。
直到月上中天,秦如玉才跟著秦思明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秦思明一進了自己的院子,久候在廊下的抱琴和入畫忙迎了上來。秦思明揮揮手道:
“以后若是晚了,你們自管去歇著,這邊有婆子們候著便成了”
入畫道:
“主子這話,我們可不能遵從,那里有主子還沒回來,奴婢們就去歇著的理兒,知道的說是爺體恤,不知道還以為我們輕狂沒規矩呢,卻讓人嚼了舌頭,傳到老王妃耳朵里,一頓板子都是好的,爺快莫說這樣的話了”
兩人伺候他換了衣裳,抱琴卻問道:
“爺和公主今兒這大晚上的跑那里去了,卻到了這般時候才回來,那邊院子里的嬤嬤都悄悄來詢了幾次了”
秦思明忽想到井臺邊上那個有著一對燦燦明眸的小丫頭,不禁笑道:
“去了伯爵府”
兩個丫頭對看一眼,卻明白了幾分,服侍著秦思明安置好了,才到外間的耳房里躺下。
吹熄了燈,卻被外面的月光照的地上一片清冷銀白,入了秋,這晚上已然有些入骨侵膚的涼意。抱琴抱著錦被擠在入畫身邊。
入畫推推她:
“大晚上的,干什么還不睡,仔細明日里精神不擠”
身子卻朝里面挪了挪,空出一塊地方來。抱琴躺在她身邊,好半響才低聲道:
“自從咱們二爺從園子里回來,府里頭就私底下都傳老王妃瞧上了那伯爵府嫡出的三姑娘,說要給咱們二爺定下呢。若說消息不實,你瞧咱們二爺的形容,卻仿佛對那位三姑娘不怎么一般呢,姐姐說是也不是”
入畫蹭坐起來,目光灼灼盯著她看了好半響才道:
“你心里計量著什么,趁早的歇了心思是正經,別人不知道,你我都是清楚的,滿府里都說咱們是二爺的人,卻不過是二爺護著咱們的權宜之計罷了,若不然,世子爺張口要咱們,誰也攔不住的。縱是你我生了這個算是稍稍齊整的模樣,卻那里是造化,說不得就是一場禍事。二爺念著咱們自小伺候的情分,一心相護,原是你我的運氣,萬不可再生出那別樣的心思來才是”
抱琴道:
“我不過說說罷了,倒招出姐姐這樣一番教訓的話來,我知道咱們二爺是個心思正的,難不成將來就只娶那位三姑娘一個。縱是二爺滿心愿意,咱們家老王妃郡王妃可容的嗎”
入畫重新躺下道:
“那就不與你我相干了,左右是主子們的事情,能保的如今周全,我心里已是足了,將來如何再瞧著吧,守著咱們的本分心,總不會錯的。”
說著竟自睡去了,抱琴也翻個身嘆口氣,心里頭亂遭遭的,也不知道是些什么想頭,卻是理也理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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