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李云東怎么說的來著?
啊,對了,當時李云東看著自己的父親好一會兒,才忽然一臉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周省長,你太瞧得起我了,小隱隱于野?那太不適合我了,我這樣出生在城市里面的人,你讓我到山野里面去定居,你不是要我的命么?要不這樣,我小隱隱于……床,你看怎么樣?”
小隱隱于床?!
這,這是什么鬼話!!
周秦想到這里,忍不住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自己父親當時的表情真是精彩,嘴巴里面幾乎能塞下自己的拳頭,他肯定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男生竟然敢這樣跟他開玩笑。
好懸他剛才沒有說“你帶著我女兒小隱隱于野”這樣的話來,否則,要是變成“你帶著我的女兒小隱隱于床”,那可真是要跳樓去了,沒臉見人了!
就在周秦倚門偷著笑的時候,李云東在房間里面揚聲道:“喂,你爸爸走啦?拜托,別笑了,有那么好笑嗎?”
周秦猛的回過神來,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容,走到李云東門口,輕輕笑道:“誰讓你說這種話來著?你現在什么身份的人了,怎么能說這種話?”
李云東一攤手,指了指自己的床:“本來嘛,他們怕我出去搗亂惹麻煩,那我就干脆一天到晚在床上修行好了,那的確是小隱隱于床嘛!”
周秦眼珠一轉,忽然問道:“是跟蘇嬋一起小隱隱于床吧?”
李云東頓時干咳了一聲,板著臉,一本正經的說道:“干嘛說得這么……怪怪的?雙修可是修行中非常嚴肅正經的事情,和自己的道侶,一起小隱隱于床,也是人間樂事嘛!”
“道侶么?”周秦低下頭來,她低聲喃喃自語的重復了幾遍這個話,忽然抬起頭來,大著膽子問道:“那師父……我也算你的道侶么?”
這一句話實在太曖昧了,就連周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間神使鬼差的問出這么一句話。
也許是壓抑得太久的情愫突然間從沉重緊閉的巖石中探出了根來,也許是此時房間里面空無一人,給了周秦一絲大膽的勇氣,也許……這只是人的天性,一個女孩兒對另外一個男子深深的愛戀之心所導致的必然結果。
但不管怎么樣,周秦這句話剛說出來她便后悔了,這個驕傲的千金小姐低下了她天鵝一般高貴優雅的脖頸,羞澀和懊惱如同晚霞一般彌漫在她的雙頰和脖子處。
出于少女特有的矜持和自尊,周秦恨不得立刻逃離這個地方,但是她卻仿佛中了魔一般,雙腳如同生了根似的,始終未曾一動一下,她眼角的余光一直留意著眼前的這個男子,心中撲騰亂跳。
李云東同樣也被周秦這一句話問得呆住了,他一時間不禁呆住了,這個名動天下的李無敵,他腦海中瞬間閃過許多的畫面:曾經,自己還是一個青澀的男生,她還是一個高貴的千金時,她第一次約自己在學校涼亭中大膽的表白。
曾經,自己怒劈何少,被迫與蘇嬋分離,遠赴西藏艱苦修行的時候,她為了自己寧愿跳樓求死也不愿意連累自己。
曾經,她在醫院之中倔強而冷漠的拒絕著自己,可最終還是被自己逗得破涕為笑,流露出可愛俏麗的小女兒神態。
一幕幕畫面如同走馬燈一樣在李云東腦海中閃過,他不禁茫然自問:是啊,周秦到底是我什么人?只是徒弟這么簡單么?她對自己的心意,自己又哪能不明白?
她尚且如此,那紫苑呢?
李云東一時間的茫然讓一旁的周秦心中緊繃,她覺得眼前簡直像有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捏住了自己心臟一般,逼得自己透不過氣來。
周秦,你這個混蛋,你怎么能問出這么蠢的問題呢?
回過神來的周秦暗自低低的罵了自己一句,她很快抬起頭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撲哧一笑:“師父,我逗你的啦,看你緊張的樣子!”
李云東卻目光復雜的看著周秦,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么,可周秦卻擺了擺手,笑得極為燦爛的說道:“沒事啦,我先回房去看那本《補天秘法》去了,師父你自己忙吧,不打攪你啦!”
說完,她飛快的轉身,將自己關進了自己的房間之中,只給李云東留下一個青春靚麗卻有孤獨寂寞的身影。
李云東呆立良久,不禁黯然一聲長嘆:“紅塵多苦惱,世事何時了。欲往九界去,卻憂知心少。”
李云東隨口胡謅了一句打油詩后,很快又頗為自嘲的一笑,自自語道:“奶奶的,蘇格拉底說,如果你娶了一個溫柔漂亮的女人為妻,你會過得很幸福;如果你娶了一個潑婦為妻,你會變成一個哲人。我如果見了蘇格拉底,我要跟他說:如果你身邊能同時跟著三個各有春秋的女子,你又誰也舍不得放棄,那你會變成一個……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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