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李承乾在這兒，他怕是得連連擺手，然后來個否認三連。

可惜，李承乾不在。

同時，秦懷道這一番解釋，卻得到了尉遲寶林強力的支持。

他抬頭先是看了眼秦懷道，而后又看了眼對面的程處默，然后輕聲說道。

“懷道說的沒錯。”

“至少在我們兩人看來，這好處確實已經足夠大了。”

“更何況，這種事兒，他做到了明面上！”

“還做得壓根讓人無法指摘！”

說到這里，尉遲寶林苦笑著搖了搖頭，感慨的看了眼外頭。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小院。

這小院外頭便是左衛率在別苑的駐地。

而此刻駐地內到處都是議論聲。

議論的主題，自然是今日里公布出來的招考告示。

光是聽著一應老兵們那激動的聲音，就能察覺到他們對于這項政策是何等的歡迎、何等的期待。

尉遲寶林指了指外頭，對著程處默道。

“你聽聽眾人的聲音，聽聽眾人議論的內容，你就會發現，這事兒，無解！”

“我之前一直沒搞懂什么叫帝王心術，什么叫帝王手段。”

“可如今一個比我們小好幾歲的少年，用最生動的事例告訴我們了。”

“咯，這就是帝王手段、這就是帝王心術！”

尉遲寶林似乎心中都是有些憤懣，語氣都開始激動起來了。

“你以為的帝王心術、帝王手段，是滿肚子鬼蜮伎倆，挑撥離間左右平衡。”

“可實際上呢，那個少年太子高高在上，都不需要怎么來別院。”

“只要先用堂堂正正的手段，銀錢、糧食、差事、照顧家小這些再正常的手段，就把這些個看似傷殘，實則戰斗力仍舊不錯的老兵收心。”

“光是收心還不算，殿下怎么做的？”

“他把人家全家老小都圈進來養著了！”

“呵，關鍵是這事兒，他明明得到了人質，更得到了老兵們下一代的效忠，并且利用學堂給自己培養了下一代的人手，可人家還得對他感恩戴德。”

“為何？”

“因為除了這位少年太子，沒人會把他們放在眼里，更沒人在乎他們！”

程處默和秦懷道這會兒都驚駭的看向了尉遲寶林。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平日里最最穩重最最細心的尉遲寶林，這會兒這嘴跟淬毒了似的。

真就不管不顧了？

真就想到什么說什么了？

這些話是能敞開說的？

可尉遲寶林這一刻，眼中卻閃爍著往日里見不到的瘋狂。

他壓根沒注意兩位兄弟擔心和驚駭的眼神。

或者說，哪怕看見了也顧不上了。

他直接重重一揮手道。

“現在你們知道了吧！”

“什么叫帝王手段？”

“這就是帝王手段！”

“壓根不怕你看破，更不怕你學習。”

“比太子有錢的世家，沒有太子的大義名分。”